了一下,一口道:“一两半,最少也要这么多。”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赵浅忽然有点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他面露难色,最后又问了一句:“那能赊账不?”
汉子认真的看了他几眼,坦诚的摇了摇头:“我们都是做小本生意。”
你家的生意动辄一二两,可真小!
但话不能这么说,为了生活,该低头时得低头:“我就在集市东边摆摊,跑不了,老板就行个方便吧。”
想了想他又道:“这么着吧,你把架子跟我打好,我每天用了之后又把架子拿回来放在你这儿,直到把钱还清了再把东西拿回去怎么样?”
“要是给你了,半路你就跑了怎么办?”
“怎么会,我也就是在集市摆摊儿做小生意,犯不着为了个铁架子跑路不做生意了啊!”说着,他从背篓里拿了十几个生蚝出来,往铁铺子里放:“打了点儿海产,尝尝鲜。”
汉子叹了口气:“成吧。”
赵浅脸上一喜:“得,我先给你五十文定金。”
把钱交出去,他觉得身上空了一大片,这出来一趟半个铜板没进,倒是把所剩无几的钱都给颠出去了,要是让周哥儿知道了不得心疼死,还好没有带他出来。
交待好烧烤架子以后,他匆匆赶到摆摊最多的那一带去,寻了一处地儿把东西给腾出来。
用来烤生蚝的木盆里垫了很厚一层冷灰,条件有限,暂时只能这么做,他先点了一把柴火,然后再把木炭丢进去,趁着烧炭火的功夫,撬开了四个生蚝,把昨儿做好的蒜蓉挨着舀到蚝肉上,等着炭火烧的差不多了,再放上去烤。
如此一通折腾,倒是没有等他吆喝,周围就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看热闹了。
大伙儿围着指指点点,有人问道:“小哥,你这是弄的啥啊?”
赵浅笑道:“烤生蚝,要买两个试试嘛?现烤的新鲜蚝!”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耍杂技呢!”大伙儿哄笑起来。
集市上常有村子里的人来卖海产,偶尔还是有村民卖生蚝的,集市上的人很多都认识蚝,但大伙儿的印象都是肉少壳儿大,也不知道怎么个吃法,无非是煮点汤,味道不尽人意,有银子买海鲜也不会买。
今儿瞧着人用来烤倒是稀奇了。
赵浅用编制的扇子轻轻扇了扇炭火,不一会儿冷了的蒜蓉便热了起来,香味儿也随之跟着飘出,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停了下来。
“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新鲜好吃的烤生蚝咧!”
被香味儿缠住了后,终于有人忍不住问道:“你这多少钱一个?”
赵浅比出手指: “六文一个!”
“六文!?”问价格的人瞪大了眼,什么美味值得起这么贵:“你咋不去抢!”
赵浅对于唏嘘声倒是不甚在意,累死累活捕生蚝不说,这蒜蓉价格可也不低,论成本论人力,怎么都值得起这个价格,虽说薄利多销,可是大老远拖着生蚝来可没那么简单。
“我偏就要看看卖六文的蚝是什么个味道!”忽的有人逆着大伙儿的惊叹声数了六个铜板出来。
赵浅麻利收下钱,就欣赏这种不走寻常路的人,夹出一个蚝,他用村子里摘的大树叶包着递过去:“当心烫啊。”
买蚝的人盯着还没有手掌大,盛着蚝肉的半边壳子,拿了一根赵浅做的自制吃蚝牙签,戳着把蚝肉给吃了。
在大伙儿考究的目光中,吃蚝的皱着眉毛尝了好一会儿,忽的竖起了大拇指:“好吃!”
随后,把蒜蓉和一点汤汁一同给吸食了。
赵浅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了:“还是这位大哥识货!”
“就是不方便拿走,不然我也给家里人带两个回去。”
对此,赵浅也表示无奈,确实没有家伙可以给人家装着拿走:“不碍事儿,我明天还会在这儿摆摊,您到时候要是想吃,可以叫家里人来,也可以从家里带个家伙。”
买蚝的人眼睛一亮:“好主意!”
“来,六文,再给我一个!”
赵浅麻利的又夹了一个过去,这次买蚝的没有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吃了,而是拿着挤出了人群。
人走以后,大家又盯着盆子里仅剩下的两个生蚝,犹犹豫豫后,咬牙还是摸出了铜板。
“哎呀,没了!”舍不得铜板出手慢的叹了一句。
“还多着呢,您要是要买,我现开生蚝,现烤!”赵浅把麻袋里的蚝倒了几个出来。
………………
陆陆续续的往外卖,到了下午,带来的生蚝已经所剩无几了,看着天色也不早了,他把最后几个便宜卖,五文钱一个,馋着好几回都没有下手买的听说便宜了一文,立马就出手了。
卖完了生蚝,他还没来得及数钱,匆匆的把家伙塞进背篓里,背着往集市去,答应了周哥儿要给他买些菜种子回去。
这个季节临近春末,他跑着去菜市,这时辰快罢市了,好些卖菜的都已经卖完准备回家,剩着菜的也开始贱卖。
他把菜市转了个遍,只有两个老人家还在卖菜苗子,是辣椒苗和大白菜苗,他也没有什么好挑剔的,问了价格,一文钱十根苗,倒是便宜,毕竟要拿回去自己种植,要是一颗也没有长好,就算只花了一文钱,那还是打水漂。
花了五文钱,他分别买了两把大白菜和三把辣椒苗,多的也没有来买了,一下子两位老人的都东西卖完轻松了。
搭了牛车回去,到村子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沉了,却比昨儿回来要早些。
过了小河,到家门口的时候,屋门紧紧锁着,外头的院子也没有圈,他不禁皱起眉头,周少雨干嘛去了。
他放下背篓,正狐疑着去哪儿找人,郑舒挺着肚子出来,在屋门口吆喝道:“赵浅,你回来了啊!”
“周哥儿把钥匙放在我这儿了。”
赵浅不好让个孕夫走过来,连忙过去拿钥匙:“他去哪儿了?”
“跟我夫君一起出海去了。”
瞧着天色都什么时辰了,还没回来,好在不是一个人,他心里稍微宽松一些,不过转念一想,跟个爷们出去他也不放心啊!
“谢谢了。”他拿过钥匙,跑回去把门打开,背篓草草的放进去,又啪嗒一声把门给锁上了。
现在的村子不比以前,出海得走上半个时辰去,看着天儿越来越暗,他心里很担忧少年,早知道就不跟他置气了。
他心里急惶惶的,估摸着走了一刻钟,远远瞧见有村里的乡亲侃着话朝这边走来,他加快步子过去。
“赵浅?”
“看见周少雨了吗?”
乡亲指了指后头:“他跟胡三儿在后面。”
没等乡亲再说什么,他就跑过去了,周哥儿背上扛着个渔网,另一只手还提着个篓子,赵浅暗骂这小子真傻,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