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了。她有些愣愣的摸着胸口之内作响的心跳,那里面的物体强而有力的跳动着,却不再是空荡荡的一片,反而填满了自己说不出的东西。
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想到苍穹门的毁灭,陆渊的死,最后…便是花夜语的离开。傅白芷愣愣的看着棉被,直到有水珠滴在上面,她才发现,自己竟是在不知不觉间哭了出来。这感情来的太突然也太奢侈,分明是哭着,傅白芷却又忍不住勾起嘴角。
傅白芷,终于是回来了。
“你醒了?你在哭什么?”就在傅白芷又哭又笑之际,房门忽然被人推开,她看着走进来的沐紫瑛,没想到会是这人出现,虽然睡了一觉,但她可没忘记这人投靠了冥绝宫,傅白芷下意识的想要聚集内力抵抗,却发现自己体内的内力消失了许多,根本聚集不起来。
看来,真的是秋映寒救了自己,同时也废掉了让自己不想再留住的冰心诀。虽然一时间没了内力让傅白芷有些不适应,但她至少该庆幸,自己就这样捡了一条命。若不是秋映寒帮自己,只怕她就算不死在伤重的情况下,废掉武功也会有生命危险。
“应该不是你救了我吧?”傅白芷警惕的看着沐紫瑛,似乎是看出她内心所想,沐紫瑛把药放在一旁,渐渐回忆起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事。那天她一个人上了苍穹山上,本以为陆渊已经解决了傅白芷,却没想到死掉的人,反而是之前信誓旦旦说会赢的陆渊桃李满园春。
看着自己追随了二十几年的人就这样死掉,沐紫瑛心里有种复杂的感觉。她娘亲身体不好,而她自己也是体弱多病,几乎是刚生下来,医生就断定她活不过十岁。然而,就是背负着这样的命运,沐紫瑛不相信,也不认命。
后来她的娘亲因为疾病去世,即便如此,沐紫瑛也没有放弃活下去的希望。一次次从病痛中恢复,她一个人坚持着走下去,如果不是陆渊在那个大雨的夜里把她带回苍穹门,教她武功,她沐紫瑛断然活不到这么久,还遇到了让她此生最在意的人。
陆渊于沐紫瑛有再造之恩,而对方也一早就告诉自己,他不是好人,不是所谓的正派掌门,而是杀人不眨眼的黑蛊绝煞。即便如此,沐紫瑛还是决定追随陆渊,直到今日。她有时候也会觉得陆渊是错的,残忍的,可人在江湖,又有哪些是绝对正确的,如果她在这个时候背叛陆渊,又谈何安宁。
最终的结果不重要,沐紫瑛求的,不过是一份安宁。如今陆渊死了,她也没必要再继续留在冥绝宫。在那之后,当今圣上听闻陆渊已死,特别赏赐给苍穹门牌匾,将其封为武林第一门派,又发了银子,派了人重建苍穹门,如今已是恢复了当今的荣耀,甚至比曾经更甚。因为傅白芷对外已死,萧伊便做了新一任掌门。
胡国本就是与陆渊联手,如今陆渊已死,他们没了内应,而当今圣上更是早就发现了他们的意图,自然也是不战而败,灰溜溜的滚回自己的小国家。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一个月里尘埃落定,沐紫瑛将所有药人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而冥绝宫群龙无首,就此销声匿迹,没人知道傅白芷还活着,她的名声,也留在了江湖之中。
“所以说,我昏睡了一个月?”听到沐紫瑛解释的这些,傅白芷微微愣神。她没想到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而且苍穹门居然还因祸得福,不仅重建了,还找回了以前的声誉,想来,就算自己被当做一个死人也没什么关系了,反倒是可以借此离开这个乱世江湖。
“我当日上山,你已经不省人事,不过你的伤似乎有人处理过。”还有一点,沐紫瑛没有说,她发现傅白芷醒来之后似乎比之前更加近人了些,而她身上的压迫感也随之消失了,不知是不是错觉,沐紫瑛隐约觉得,傅白芷似乎又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谢谢你把我带回来。”既然是沐紫瑛照顾自己一个月,虽然心里还记挂着以前的事,傅白芷也得说谢谢。
“不必了,就当是我们互相让一步。既然你醒了,我也该去找我该找的人了,也不知道她当了掌门之后脾气会不会更差。”
沐紫瑛说着,脸上渐渐挂上了笑容,看着她眼里的期待,傅白芷知道她要去找谁。萧伊和她的事,傅白芷作为一个旁观者看得清楚,两个人都对彼此有情,之前因为误解而分开,现在应该也没了障碍了。看着沐紫瑛离开,傅白芷躺在床上,静静的想着自己和花夜语的一切,眼眶又重新泛起猩红。
她看着自己发颤的右手,清楚记得,当初的自己是如何握着那把剑,将花夜语柔弱的身子刺穿。那种刀刃入体的感觉至今还历历在目,想到花夜语苍白无血的脸,想到她早就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将她那身百毒不侵的体质给了自己,傅白芷用手背遮住湿润的双眸,苦涩的勾起嘴角。
“语儿,一切都结束了,就算你当初说过再也不想见我,但那时候的我和此刻不同,我是不是能耍赖再去见你一面呢?”傅白芷的问题没人回答,她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再睁开眼时,眸中已经多了肯定。
语儿,等我。
第164章
不论外界如何风波四起,在武林中,唯一安静之地,便是药仙谷,依旧如往常那般和平安静。早上,柳静沫一如往常般早早的起来,她看着空荡荡的另一半床,在心里无声的叹息,随后便去药房里拿了药材,熬制今天需要的药物最璀璨的你。
闻着那碗药里浓厚的苦味,柳静沫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了药物的味道,可如今这份药,却是让她多少有些反感,因为这不仅仅是药,亦是毒。熬好之后,她小心翼翼的倒入碗里,朝着花夜语的房间走去,只是这个本该躺在床上的人却不见了踪影,让柳静沫心下一慌。
“暗影,阿九没在房间里,你有没有看到她。”柳静沫急忙去问暗影,听她这般说,暗影也是一脸的慌乱,声称没有见到人。
“柳谷主,宫主她身体那么虚弱根本走不远,我们分开找找。”
两个人一个绕去前院,另一个则是走去后山,柳静沫心里着急,也顾不得所谓的谷主风范,而是快速用轻功在整个谷里寻着那抹身影,所幸,终于是在后山凉亭边,找到了人。可是那人此刻的样子,却让柳静沫心酸。
她依旧是没有束起头发的习惯,任由那一头暗紫色的长发随意披散着,只是记忆中张扬的红裙,如今却被一件单薄的白色里衣所取代。她穿的很少,甚至连鞋袜都没有穿,就那么光着脚蹲坐在雪地里。她白皙的脚被冻得发红,却像是毫无察觉那般,静静的捧着玉佩发呆。
“阿九,你怎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