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从游家鬼鬼祟祟爬出来的程序,可能连个园丁机器人的智力都比不上了,但你还是成功了。”
他发自内心地感叹了一声:“太暴殄天物了,以你的能力,说不定可以毁灭人类。”
JEZZ还是微微笑着:“我和游不殊一样,对于权力,不是不能,只是不愿而已。只是我们真正想要的东西,却偏偏得不到。”
“你可没看上去那么清心寡欲,你留下这一个记忆卡,就已经说明,还有所图。”苏瑟一针见血地指出来。
“好聪明,怪不得阿铮那么喜欢你。”JEZZ说,不顾苏瑟瞬间变化的脸色,“阿铮在乎的人不多,游不殊,游竞,再加上一个你。我在乎的人比他还要少些,但是基本还是一样的。”
它叹了口气:“所以游竞被暗杀之后,我会和他联手,从一颗不属于天琴座的小行星上转移了一个灵魂过来。”
游铮为人正直,所以他们找了一个将死的灵魂。“虽然一开始是利用,把游竞的死讯瞒着游不殊,瞒着那些对游家虎视眈眈的人。但你是个好孩子,阿铮倾尽全力去保护你,他是真的把你当弟弟了。”
游竞打断它说:“我知道。”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我知道。”
“你不知道的是,赫连定打游家主意很久了。看上去是稀松平常的政见不同,但其实赫连定无时无刻不想置游家于死地。阿铮不肯告诉你,他的性格就是这样,凡事都想自己一力承担。但是最终赫连定还是找到了那个破绽,所以他出手了。”
“厄科国的偷袭事件明明和游老爹没关系,”游竞攥紧了拳头,“赫连定是怎么做到的,诬陷老爹,逼他自杀。”
JEZZ反问他:“调查过厄科国的偷袭,离真相最近的人是谁。”
离真相最近的人,就是那个能编出最完美无瑕谎言的人。
像是一道澄光剖开了游竞的心窍,鲜血淋漓,缓缓地凝成三个字。
耶、戈、尔。
“不可能。”游竞艰难地吐出这句话。
“为什么不可能?”
“我爱他,他也爱我的。”说到爱这个字,他略带委屈地吸了吸鼻子,但眼泪却忍不住流了下来。
“我不否认他爱你。因此他早一步把你送回了地球,试图让你能够抽身逃脱。”
“但是他最爱你吗?还是更爱天琴座,更爱奥菲斯一点?他会对你爱屋及乌吗?还是说,赫连家和游家的矛盾一触即发,若是两败俱伤必定会给共和国政权造成不小的打击,导致反抗势力趁虚而入。他如果选一边站了就能让这场斗争快速地以最小损失结束,他会为你不这么干吗?”
JEZZ语气平淡地投下最后一击:“你看,他从来都没告诉过你,赫连定到底怀着什么样的企图心。”
是啊,耶戈尔从来都风轻云淡,以一种教导者和保护者的姿态,他不想泄露的信息游竞便不能得知分毫,但那真的是保护吗?
“苏瑟,”JEZZ突然调转目标,“你还瞒着小竞的那件事,最好告诉他吧。”
游竞那双目光骇人的黑眼睛突然转向苏瑟,炯炯地盯着他,要看他说什么。苏瑟被那目光盯得发怵,他退后两步,摊开手说:“你昏迷的时候,赫连定刚刚发了请柬给我,明天他和耶戈尔举行婚礼。”
他几乎是看着那双眼睛是怎样一点一点结了霜。
游竞沉默半天,直到苏瑟觉得整个屋子都要被霜冻住,那人才下定决心开口:“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JEZZ说:“我也一样。”
“你想让我做什么?”
“你自己想做什么?”
那双锐利的黑眼睛要射出钉子来一样,沉声说:“给游竞和他父兄报仇。”
JEZZ并没有露出喜悦的神色,它垂下眼睫,突然叹了一声:“对不起,又要利用你了。”
“我们目标一致而已。”游竞平淡道。“没什么好对不起的。”
JEZZ颤抖着说:“我能再抱抱你吗?小竞。”它伸出手臂,弯下腰,虚幻的双臂在游竞背后交叉,抚上他略长的发尾,“本不该把一切都丢给你的,对不起,对不起。”
它如果不自毁,或许能够为游不殊复仇。但是没有游不殊的岁月即使对一个全无心肝的AI来说也太残忍了,它怯懦到不愿意再存在下去。
在那一时刻,地动山摇,它或许才真正理解游不殊。
同心一人去,同心一人去。
它直起身来,说:“灵魂转移技术的信息齐知闻并没有录入JEZZ的程序,他只给我留下了一个封闭的操作系统,无法复制转移,所以我逃出游家的时候不得已把它删掉了。但记忆卡里有齐知闻其他毕生的研究,包括武器研发。这是所有我能给你的了。”
JEZZ犹豫了一下:“其实还有一项。”
“你说。”
“你,我是指你的灵魂,死的时候并不是二十岁。”
这如同一个九天响雷,把游竞轰得毫无知觉。
“不是二十岁。”他木木地重复了一遍,“你什么意思?”
“你现在的记忆停留在2006年,大二学生,富二代,学核物理,打算跟从现在的导师做理论研究。但其实我和游铮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三十二岁了。”
“我说呢,”游竞肌肉僵硬地笑了一下,那几乎像是抽搐,“怎么可能真的在打篮球时被撞死,太可笑了。还有什么?”
“你梦中情人是谁?”
游竞奇怪地看了它一眼。
“我不是指耶戈尔,从前的。”
“你是说酒井法子?”
“她在你大四的时候就因为吸毒退出娱乐圈了,别吃惊,你心心念念的玉女就是这么一个人。你还见过她,那时你已经接管了父亲的公司,做得如日中天,当然也有很多见不得人的阴暗面,有人在国际邮轮上给你拉皮条。你很嫌恶地拒绝了。”
“那我是怎么死的?”
“你后来出事了,在保外就医期间,有人要封你的嘴,调换了药品。”
游竞轻笑了一声:“所以你们为了我更像单纯天真的游竞,封住了我十二年的记忆?”
JEZZ不作声,默认了。
他慢悠悠地说:“我三十二岁时很坏?”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啊,”游竞状似轻松地说,“比赫连定还坏?”
JEZZ犹豫了一下,说:“差不多吧。”
“给我恢复记忆吧。”游竞干脆道。
“小竞,那并不是你。”
“不,那就是我。”游竞斩钉截铁地说,他笑起来有点像哭,“我说有时候怎么机智得不像我自己呢,原来是开了个十二年的外挂啊,不用白不用咯。”
他环视一周,玩笑道:“这是值得开心的事啊,你们也不想己方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