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及时阻止,请大人责罚,”黑衣男子跪着磕了一个头。
青鱼见梁承琰不说话,略一拱手,也跪到了地上:“谢公子医术非凡,若他将解药送入宫中,陛下苏醒,局势便会失去控制,还请大人早做决断。”
青鱼从未见梁承琰在做事上有丝毫犹豫,他向来杀伐果断,只有这件事拖着迟迟未动手。她知道那个缘由,能让梁承琰狠不下心的,只有沈余吟一个人。
“宫里情形如何?”
“陛下的寝宫都有我们的人守着,只是谢公子来无影去无踪,我们无法防备,”青鱼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这是大人先前要属下给公主配制的药,已经调好最合适的剂量,大人可以放心。”
“不急,”梁承琰拿起瓷瓶,墨眸盯着瓶子,继而将腰间的令牌解下扔给她,“先让辰枫将谢璋扣在我府中,之后的事情我来处理。”
“属下遵命。”
沈余吟在楼上玩了一会儿,歌舞是看够了,想四处晃晃刚出隔间就被护卫拦下,她不好为难他们,只得重新坐回去,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便听到身后人倒地的声音。
“什么人?”她急着站起来看,跑过去掀起纱帘。
眼前的男人穿了一身夜行衣,手臂上的血顺着袖口流到手掌。他将门前的侍卫放倒,厉眸盯向沈余吟戴着面纱的脸。
沈余吟没料到这种情形,颤着手向后退,被他一手扼住手腕,短刀的刀尖逼近了她的喉咙。
沈余吟能闻到血腥气,手忍不住发抖,她忍住恐惧轻轻出声:“谁派你来的?”
男人的短刀离她的喉咙更近了一分,低沉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不难听出其中的忍耐:“替我包扎,敢出声就宰了你。”
风雨
沈余吟往下看,这才看到他一只手捂住了腹部正有源源不断的鲜血流出来,地上的血积成了一滩。
沈余吟听他的语气,像是他并不知道她的身份。
“快点!”男人低喝一声,伸手掀开她的裙摆。沈余吟用手按住,被他的刀抵住了咽喉。
他冷笑一声,汗水从额上滚落,将她的内衫从脚踝处撕到小腿边。她将撕下的布料扔给她,头上的汗水如雨落下。
沈余吟没办法,只能用手解开他的外衣。她凑近了一看,男人的腰腹处有一道极深的伤口,伤口里埋着一枚发亮的飞镖。
“我……拿了,你忍着点……”她怕他疼急了,顺手给她来上一刀。
沈余吟手指夹住那枚飞镖,轻轻用力将它拔了出来。男人表情隐忍,将药包塞到她手里。
她也不多想,敞开药包对着伤口撒了上去。她没做过这些事情,拿着布料的手都在抖。
“笨手笨脚的。”男人看着她费力地将布料绕到他的腰后,沈余吟低着头把剩下的布缠好,她长发落在地上,他低头就能闻见淡淡幽香。
“你是哪家的小姐?”他向后倚住桌子。她衣着华贵,又戴着面纱,一看便知不是青楼女子。他一边问,一边瞥到她露出的小腿,白嫩的像一截洗净的葱白。
沈余吟不说话,包扎完了就向后退,蓦然被他用刀尖挑住下巴,面纱缓缓地落下来。
她反应过来,立即用手去遮自己的脸,却听到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晚了,我看见了。”
沈余吟正不知该如何脱身,听到外面青鱼说话的声音,松了一口气。而男人也向门口看去。
他一脚踏上桌子,顺势拔走了她鬓上的发簪,像猫一样灵巧地攀着楼栏消失在她眼前。
“小美人儿,救命之恩,来日必定相报。”
青鱼在外头见倒了满地的人,心下一沉,冲进了门内,没有看到沈余吟的身影。
“本宫没事,”沈余吟从帏帘后走出来,用帕子擦着手上的血迹。她第一眼便想去寻梁承琰,连手也顾不上多擦几下。
“属下来迟,请殿下恕罪!”青鱼跪下来,身后几名跟着的护卫立即上房去追。沈余吟猜测那人武功不浅,现在去追怕是来不及了。
她正欲问什么,却看到青鱼奇怪的目光。
青鱼好像在考虑什么,从地上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忽然低头抱拳:“殿下,得罪了!”
沈余吟还未反应过来她说的话,下一个瞬间就被她用手帕捂住了口鼻,一股奇异的香气冒出来。她连挣脱的力气都没有,徒劳地抓着那只手,软软地倒向她怀中。
染绿在宫中等到沈余吟时,天色已经昏暗。青鱼将她抱进寝宫,着实吓了染绿一跳。
“这是怎么了?怎么也不见大人?”她去试沈余吟的脉搏,被青鱼用手止住。
“殿下没事,只是会暂时睡上两天,这两天你要在承露宫看紧了。即便殿下苏醒,也绝不能让她出承露宫一步。”青鱼将沈余吟放到床榻上,拉下了帏帘。
她语气严肃,一字一句沉如钟石。染绿隐隐感觉到像是会有大事发生,来不及多想,“扑通”一声跪到青鱼跟前。
“我们殿下自小体弱多病,受不得惊吓,我不知要发生什么,但无论如何要保证殿下的安全。”她一连磕了几个头,青鱼见状连忙去搀她。
“这你大可放心,殿下绝不会受兵刃之伤。”
青鱼还有后半句话没说,想要开口,却又停住。
“染绿姑娘,保重。”
沈余吟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迷雾重重。她孤身一人走至桥上,远远看见梁承琰的身影。她一步也不停地追,却始终追不上那段距离。只有越来越深,越来越浓的雾在眼前弥漫。
她从床榻上惊醒。
承露宫外下着瓢泼大雨,打的梨花落了满地。她喉咙干哑,从床榻上坐起,茫然的看着四周。她明明记得自己身处青楼,遇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然后——
然后……她居然什么也不记得了。
染绿闻声走进来,端一杯热茶放到小桌上:“殿下,喝点水吧。”
“本宫……怎么回到宫里,又睡了多久?”她接过茶杯,语气中满是疑惑,“怎么……本宫一点都记不起来?”
染绿低着头,手也在颤抖。她尽力不让自己显出异样,唇边扯出一丝笑容:“殿下身子不适,被青鱼送回宫便睡着了,兴许是太累的缘故,殿下不如再歇一会儿。”
沈余吟感觉她言行有些奇怪,心头有不安缭绕,却说不出是什么。她看向殿中燃着的蜡烛,眉皱起来。
“染绿,你确定本宫只睡了一个下午吗?”
她从宫中走时,那蜡烛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