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没问。”
给徐同尘的电话没有接通,明月脱了鞋,两脚搭桌子上,撅着嘴。他发来信息解释自己在忙,这周没办法来看她,给明月发了几千零花钱,让她看着用。
明月瞧着手机钱包里的余额,嘟囔着她缺的又不是那点钱。
走廊里一阵脚步声,明月耳尖听见,赶紧坐正,脚蹬进鞋子里。果不其然刘兮推开门,看见明月背对着她,“程钦,学习呢?”
“嗯。”明月举着还没来得及拆盖的笔,“快写完了,你怎么回来了?”
“噢,我回来帮人拿点东西。”刘兮说着,打开她的储物柜,手机铃响,“你们这就到了?那等我一下,我给人送个东西……怎么可能没地方停车,你就停路边……啧。”
电话里的人催得紧,刘兮看着柜子里的一个笔记本,刚要把柜门锁上,又瞄到明月。她抿了抿嘴,出声问:“程钦,你现在忙吗?”
“不忙,怎么了?”明月转过来。
“我这有个东西,本来打算给人送过去,但咱们学校门口这会不让停车,保安跟那赶人呢,你要是有空,能不能帮我跑一趟?”
明月看刘兮手里就拿个笔记本,也不是什么重物,“学校里的人?”
“嗯,化学系的,就在实验室那边。”
那条路明月上课会经过,挺近的,现在窗外天色也还早,她应了下来,“行,那你去吧,我帮你送。”
“你就送给三层走廊最里边,319实验室的周子濯,他要是不在,你就放他桌上。”刘兮把笔记本递过去,“谢谢你了。”
“不客气。”明月说完,刘兮赶紧又出门。
明月也没拖延,换了身衣服,拿上笔记本向化学楼去。
3.可不止如此
实验楼里人不多,这时候晚间休息,连平时做实验的也都不在,整栋楼空荡荡的。
319室很好找,从中间的楼梯上去,右手第一间就是。这时候门半敞着,明月透过窗户,看到里面没有她想找的人,有刘兮的交代,她进去一个个找寻起能够表明桌子主人的信息,终于在一张桌面上,看到同样写有“周子濯”三个字的笔记本。
看来这就是本人的桌子无误了。
电脑旁边摆了个相框,明月瞧见,忍不住放下手中的笔记本,把相框拿起来。照片里的女孩子穿着和她初中时同样的校服,也梳着马尾,因为是从背后拍的,看不到长相。而且她脚上的帆布鞋,明月小声道,“好像和我以前那双是同款。”
她不由得感慨,缘分真奇妙,这样都能看到自己的校友。鞋子的事,她倒不甚在意。那时候,帆布鞋在学生群体中很流行,她那双又是最基础的经典款,光是学校里,她都遇到过三四个和她同款的。
明月在立着的各式文件夹册页都看到周子濯的名字,这下放心自己没有送错,把相框归位,带来的笔记本在桌上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走出办公室。
下楼的时候,正巧遇到一个提着外卖包装盒上楼的人,宫保鸡丁的味道从里面溢出来,明月不由得抬眼,和对方撞上目光。那是个戴着平光镜的人,眼型似曾相识,和徐同尘一样狭长。突然看见明月,他好像对她友好地微笑了一下,然而明月不习惯和陌生人对视,只那一眼就立马挪开,不做停顿地继续下楼。
擦身而过后,周子濯却停下了脚步。他侧头看向下方楼梯,忙着看路的明月,没注意到头顶的目光,又一个拐弯,她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办公桌上多了个笔记本,周子濯放下外卖,翻开头几页。空白的方格本,没写一个字,他再往回翻,扉页上写着“刘兮”。他明白过来,低声笑了一下。
“合着你们都想看热闹啊。”他把笔记本放到立着的本子第一个,顺手举起了相框。木质的相框,似乎比平时多了一点温度。
他左手举着相框,右手打开了手机,翻到和边景的对话。上次他发来:“我遇到她了。”周子濯还没有回。
现在他可以回了。
“我也是。”
屏幕上方立马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但周子濯此刻对边景的任何回应都毫无兴趣,他关上手机,拆开塑料袋。一边拆着,他脑子里又浮现出一句话,一句,他常用来放在朋友圈背景图的话——
她可以褪色,可以枯萎,怎样都可以,但我只要看她一眼,万般柔情就涌上心头。
洛丽塔,你犯下的罪行,可不止如此。
“时间到。”明月举着计时器,打断了还在滔滔不绝的正方四辩。
对方脸上随即出现懊恼的神情:“唉,又没控制好时间,我还差十秒钟就能说完这点收尾了。”
“这可不能怪我,我倒数30秒开始就在提醒你了。”明月耸耸肩,接过边景递过来的水,对他低声道谢。
看这俩人有话要说的样子,其他人自知不该打扰,转身和别人探讨起来。教室里的其他椅子都被拖去给辩手和主持人用了,边景只能侧身坐在明月右前方的桌子上。说是坐着,但他天生长腿,脚尖点地,更像是倚着。
两人对上次明月的质问闭口不谈,刻意忘记,相处起来倒竟然不尴尬。
“我刚才表现怎么样?”
多看过几次模拟辩论以后,明月也能摸出个大概名堂,偶尔还会产生一些自己的见解。在她的想法中,辩论有时候和别人吵架是差不多性质,特别是边景所在的三辩,只不过方式要文明很多。
“还不错,你的平均水平。”明月喝完水,拧上瓶盖,“不过有一个点我觉得你说得不太好。”
“哦?”以前她都是随意夸两句就过去,今天竟然提出建议,边景当然洗耳恭听。
“最近这几次的模拟辩论虽然议题不一样,但本质都是一样的,正反方代表的其实就是人类的道德底线、或者说本性、本我,以及更高尚的人格、自我甚至超我。但也许是你本来性格就比较……善良,所以明明代表的是本我的一方,却显得比对方还高尚,听起来不是很接地气,逻辑虽然是对的,却说不到别人的心坎里。”
边景对这个回答很是意外。他一直觉得,自己的论述虽然听起来没错,但总欠缺了什么,没想到明月今天一针见血地点出了问题所在:“你好像比我想得更……聪明一些。”
“我以前很笨?”明月挑眉。
“不是这个意思。”边景笑,知道她只是开玩笑,没在这句话上多纠缠,转而问,“如果是你遇到这种议题,你会怎么反驳对方?”
这就触及到明月的知识盲区了:“我不知道。”她说的是实话,辩论看得多,虽然有见解,但要她拿出一套完整的辩论逻辑来,她还没有这个能力,“可能会胡搅蛮缠吧。”
“比如?”
“比如质问对方辩友,‘你这么高尚,感动中国怎么没见邀请你去呢?’”
边景笑出声,这的确不能作为在辩论场中反驳对方的有力论据,如她所说,是胡搅蛮缠,但用作陈述论点的开场白,倒是或许有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