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厅的生意越来越好,尤其是两所学校开学后,什么时段都人满为患,许晖已经难以找到蹲在里面看书的地方了,主要是烟熏火燎,呛的难受,经常见到屁大点的小孩叼着香烟窜来窜去,充其量是初一的娃娃,从这些学生身上,许晖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其实也没过几年,却好像经历了太久的时光。
很想两脚把这些小家伙给踹出去,才多大的年纪就敢人五人六明亮的教室才是你们这些屁孩该去的地方,但一想到自己也不咋地,非但如此,还专门为这些小家伙提供娱乐、放纵的场所,许晖就感到脸红,立时泄了气。
眼不见,心不烦,许晖干脆学唐老板在旧货市场淘来了一把五成新的躺椅,支在游戏厅门口,事情全都交给阮世庆打理。许晖人倒是悠哉起来,但看书的效果就差了很多,看着看着就要睡觉,一觉就能睡到中午,长此以往,他都感觉自己有点像水浒传里蒋门神的味道。
而阮世庆一个人在里面忙的一头汗,但乐此不彼,手里进进出出的都是大把的票子,谁不喜庆
睡多了,自然也就睡不着了,安静下来想一些事情渐渐成了许晖的一个习惯,老想过去容易颓废,瞎琢磨未来也似乎又过于空泛,倒是前不久唐老板的话经常萦绕在耳边,这是个实在人,老家在福建,初中辍学就出来做工,那时候打工的地方少,他走南闯北硬是苦了出来,现在做生意有自己独到的眼光,很多地方稍微点两句就让许晖茅塞顿开,不得不服。
尤其是关于低端的街边娱乐行业,唐老板的观点是初期资金积累可以参与,因为好进入,没什么门槛,但不建议做长久,因为这行太杂,往往很多地方要靠人脉,而且竞争太激烈。
第一次听到低端的娱乐行业这个名词,许晖听着挺新鲜又颇为无奈,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他正在经营的电子游戏厅,不过仔细想想,倒也有些道理,这玩意儿虽然赚头大,但开在学校附近毕竟不好。
唐老板以前也做过游戏厅,甚至还开过舞厅,但最后都是草草收场,因为生意好,被人挤兑甚至下脚使绊子,都是很正常的事,可要是跟社会地痞勾连上,他就吃不消了,最终选择转行。
他现在喜欢批发生意,尤其是大批发很刺激,大宗货物倒手快,钱的进出也快,但风险大,看准了,有了积累才准备下手。服装批发生意预计还要做两年,以后看情况,现在沿海地区兴起了超市,比传统意义上的商业门市和百货商场要厉害的多,顾客可以自选商品,非常有优势,这样的超市业态在香港、在国外都有好多年了,以后要做大批发,就朝这个方向着眼。
很多生意经,许晖并不是太能听得懂,但却深深被吸引,唐老板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却能很专业的给许晖描绘了未来的一个蓝图,让他初窥之下便兴奋不已。
“嗨,醒醒。”正在做着美梦的许晖,冷不丁被人踹了一脚,一睁眼,吓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天居然都黑了,华灯初上,身边站着仨人,良子正嬉皮笑脸,而另外两个安安静静,居然是秦羽茜和刘珂儿,看上去表情过于严肃了点。
许晖很不好意思的立刻坐起了身,心里面却在琢磨这两个丫头怎么会找到了游戏厅现在的时间不上晚自习么再说了,就是有空来转转,也应该去西海酒吧呀。
“二位稀客”许晖一伸手,本想请人家到店里坐坐,扭头一看游戏厅里乌烟瘴气、吵吵嚷嚷的实在不合适,于是尴尬道,“不如咱去酒吧坐坐”
“不必了,刚从那儿过来,就想问你,付建平去哪儿了”秦羽茜的语气很生硬,言辞间甚至带着一丝火星。
“付建平”许晖搞不清状况,眼睛偷偷斜向良子,这厮正在挤眉弄眼,但看不明白到底啥意思。
“知道就告诉我们,不知道就算了”
“不知道。”许晖摇头,“上午还在一起,后来就没见了,什么情况”
“我们走。”秦羽茜把脸一板,拉着刘珂儿扭头就走。
“哎,哎,到底啥情况呀”
刘珂儿扭头冲许晖歉意的摆摆手,跟着秦羽茜匆匆离去。
“气鼓鼓的,这是咋啦”
“卧槽,老付这家伙太特么搞了,下午跑人家补习班,把一个男生给打了。”
“为啥”许晖张张嘴,隐约猜到了什么。
“还能为啥,你看秦羽茜那样子。”良子一副很八卦的表情,显然是不嫌事儿多的人。
“草,有点出息没你肯定也去了。”
“昂,去了,我没动手,就是看热闹。”
“这家伙去哪儿了”许晖知道付建平故意躲起来了,良子就是个挡箭牌,傻儿呱唧的还自我感觉良好,付建平也是,喜欢人家姑娘也不能瞎来呀,不管是吃醋呢还是其他什么,这样一搞,以后还怎么相处。
“相处个毛老子揍那傻逼就没想着以后。”付建平一脸愤愤,“还特么跑来找我要说法,有病”
“卧槽,失心疯啦你和秦羽茜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至于闹成这样吧”许晖很意外,这阵子一直在忙着游戏厅的事,无暇了解付建平的状况,过年的时候还追着人家,像棉花糖一般紧粘着不放,才短短两个月就搞得像仇人一般,挺好一个姑娘,不会这样不堪吧
“能不能别提这个提了就烦,说点别的。”付建平很不耐烦,
“行行,不提。”许晖也无奈,这种事儿他本来就懒得掺和,只是觉着这样跟人家闹翻有点夸张,但又不得不承认,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呢过年的时候在红房子酒吧为了魏亚丽跟人莫明奇妙打一架,还差点被狗咬了,其实也是吃醋,大哥不说二哥了,都是这么个烂操性。
百无聊赖的离开酒吧,许晖的心情一下子灰暗了许多,看着游戏厅里人满为患的热闹样,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尽管夜里冷风嗖嗖,他依然选择坐在了外面的躺椅上,脑子里放空,一连抽了好几支香烟,嘴都抽木了,忽然觉得今年的春天来的过于迟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