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随黄花狸之后出现的,是北区新晋大巫师科尔玛。
毕竟这里是北区,算得上科尔玛的主场事实上,这位新晋大巫师出现如此迟缓,已经出乎郑清的预料了。他原以为学姐会来的更快一点。
“你简直是一颗人形自走炸弹,”这是基尼小屋主人见到两位年轻巫师后,对郑清说的第一句话“走到哪里炸到哪里。”
她来到现场后,只是四下张望了一番,便抓住了事情的实质。
如果科尔玛第一句话还有几分抱怨的意味,那么她第二句话就让郑清有些哭笑不得了。
“当初我说过,假如你成为雷哲就可以追求我,现在我可以把条件稍微放的宽松一点。”
说着,新晋大巫师瞥了一眼那条空旷干净的街道,补充道“毕竟雷哲跟奥古斯都两个人也才毁掉了半条街。”
而郑清一个人就毁掉了一整条街这是她话中未竟之意。
蒋玉站在郑清身后,努力的翻了个白眼。
科尔玛冲她眨了眨眼睛。
“这件事须与我没有干系,”年轻公费生坚持着自己的说辞,同时给学姐身上丢了一口大锅“你不是大巫师吗而且这里离你家也不远这边打的这么热闹,你没听到吗”
“劳驾,我昨天刚刚进阶,还没稳固过境界”科尔玛没好气的回答道“你以为我来的速度很慢吗”
黄花狸打断了年轻巫师之间的寒暄。
“现在不是唠嗑的时候”它咆哮着,爪子探入虚空,勾出一道模糊的身影“闯了这么大的祸,你们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郑清很容易便判断出那是先生的身影,他的后背顿时绷直了一些。仿佛闯祸后被老师叫家长的感觉。
“知道怕了”黄花狸瞥了一眼不安的公费生,冷哼一声“回头再跟你算账。现在把你那块表拿出来,递给老头子他真身不在岛子上,这里只是一道投影。”
听到这里,郑清才敢壮起胆子偷觑了那道模糊身影几眼。
果然,那位被黄花狸从虚空中勾出来的先生表情严肃、却有些呆板,一举一动都像个炼金人偶般僵硬想来也是,先生可是超出古代巫师的存在,怎么可能会被这头大花猫一爪子勾来呢
郑清心底编排了黄花狸几句,同时飞快的从灰布袋里翻出那块银壳怀表,双手捧着,乖巧的交给先生的投影。
“十分钟,”黄花狸用爪子在地上勾勾画画片刻,抬起头,严肃的看着先生,试探道“不,七,不,五分钟,五分钟就足够了吧。”
它的语气也有些不确定。
先生的投影没有回答他,接过那块银色怀表之后,抬起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场上其他三人一猫也跟着先生的目光,齐刷刷抬起头看天。
漆黑的夜空像是一块沉重的帷幕。
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没有云、没有风、也没有游弋的精灵与天灯。没有一丝可以用于锚定的参照物。
郑清眨了眨眼睛,觉得总这么傻乎乎抬头看不是个事儿。
他悄悄歪过头,向先生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但让他吓了一跳的是,那个方向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影儿。
“先生呢卧槽”
男生收回目光,刚想询问先生的去向,看到周围的场景后,忍不住爆了一声粗口原本空荡荡恍若一座小广场的废墟,现在已经恢复了原貌。
狭窄幽深的巷子、破旧的门楼、低垂的檐角,屋脊上蹲着一座座小巧可爱的屋脊兽,房檐下挂着一串串布满锈迹的风铃,还有街角,那面目狰狞、形象可憎的石像鬼。
一如五分钟之前。
当然,与五分钟之前不同的是,堵在路中央的那位大熊与北区巫师,以及街道两侧阴影下隐匿着的戏法师们,统统不见了身影。那些吐着阳光泡泡的蘑菇小人儿们也没有重新回到这座世界。
只是街道面貌恢复了正常。
郑清不是第一次见识先生倒转时空的能力了,尚且被吓了一跳,站在他旁边的两位女巫则彻底说不出话来。
尤其是科尔玛。
几分钟之前,她的表情中还带着一丝大巫师所应该有的矜持与骄傲,但在眼前这幅超越魔法的情景发生之后,她便彻底收敛了那丝骄傲,恢复了一天前那位基尼小屋大姐头应该有的谨慎与不安。
“先生回去了吗”最终还是郑清率先打破了场间的沉默。
黄花狸瞥了他一眼。
“你可以下次见面的时候问他。”它伸出爪子,揉着自己的眼睛那颗被它抠出来丢到半空当月亮的眼珠子已经重新回到了它的眼眶里然后蹲坐在地上,支着上半身,粗声粗气的问道
“麻烦已经解决了现在,谁能告诉我,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麻烦都解决了吗
郑清怀疑的瞄了花猫一眼,然后又扫了学校所在方向一眼。他可不记得学校或者三叉剑的人这么好打发。
郑清可以随性,蒋玉则不好与他一样沉默。
她三言两语,简单讲述了事情的经过从两人离开樱花酒馆,到被人堵在路上,被人碰瓷,冲突发生,等等。整件事情起因、经过、结果并不复杂。为了确保信息准确,她还仔细描述了那个身材像大熊的戏法师与那位瘦弱北区巫师的形象。
科尔玛原本听的津津有味。
直到北区巫师出现在这起事故中,而且召唤出一头外神虚影,这位新晋的大巫师脸色慢慢发白。
“这不可能”
在听完蒋玉的故事后,科尔玛咬着牙,声音有些发抖“那只是一个咒印,绝对没有招惹外神的能力就算阿尔邦吸干一整条唐古拉白螭,也招不出来而且阿尔邦也绝对没有能力吸干一整条唐古拉白螭”
听完郑清等人的描述后,她已经知道了在场的那位北区巫师的身份了。
蒋玉小心的看了她一眼。
“我们看到的事实就是这样的,”她斟酌着,试着为科尔玛开脱一下“或许还有什么事情发生,是我们没有看到的吧。”
“或许吧但那个叫阿尔邦的小子,献祭了一个巫师,这是事实。”黄花狸垂着脑袋,毛茸茸的尾巴有一搭没一搭的在身后扫来扫去,看的郑清直想踩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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