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特利亚实验室的经历对于郑清而言,虽略有波折,但相较于校猎赛、冬狩等的经历,也不甚出奇。
唯一令郑清苦恼之处在于这个学期每周六下午都要去实验室打杂了他原本以为拿着苏施君的介绍信,找到蒙特利亚教授之后,就可以立刻做全面的血脉检查与治疗。一如去医院看病的时候抢到了一个专家号。
不幸的是蒙特利亚教授似乎并不打算给郑清开这个后门,让他与实验室的其他助理们一道用工作换取血脉检查的机会。
郑清私下里也恶意揣测,可能蒙特利亚教授能力不济,一时半会解决不了自己身上的问题,故而选择这种堂堂正正的拖延手段。
只不过这种猜测他也只敢跟舍友们小声唠唠,决计不会在实验室里说出口的。
周六下午在蒙特利亚实验室打工;周六晚上写作业;周日上午给流浪吧画符;中午去步行街的小店dk视察一番,勉励了一下辛苦工作的猫三鼠四狐五;下午与伊莲娜约会喝了一个下午茶。
第二学期的第二个周末就在这样琐碎的忙忙碌碌中结束了。
以至于到了周日晚上班级例会前,郑清才蓦然想起自己这周的札记还没写,只得在一片纷纷乱乱的嘈杂声中绞尽脑汁,埋头苦干。
但有的时候,你越想寻觅个清净,越是容易被烦恼找上门来。
这边郑清苦思冥想,在笔记本上罗列流水账;那边,教室里不知何时开始传出一阵阵喧哗与吵闹,搅得人不得安生。
郑清恼火的丢下羽毛笔,抬起头,打算抗议一番。这时才讶然发觉,同学们不知何时已经统统聚拢到教室前排,将唐顿与蒋玉围在中间。包括萧笑、辛胖子等人也在其间。
唐顿手中高高举着一张白纸,似乎正在向旁边的人分说什么。蒋玉则侧身站在他身旁,正怔怔的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是察觉到角落里的目光,女巫倏然回头,看向郑清,恰好对上年轻公费生茫然的面孔。
她愣了一下,莞儿一笑,抬起手,冲郑清招了招。
郑清感觉自己耳朵有点发烫,下意识的看向教室的另一个角落,随即他反应过来,伊莲娜今天晚上有吉普赛女巫团的聚会,并没有来参加例会。
反应过来后,他的心底愈发羞愧,面上却硬撑着淡定,冲蒋玉点点头,走向教室前排的人群。只不过他并没有凑到女巫堆里去找蒋玉,而是寻到了自己的同伴。
“你们在干嘛”他伸出指头,戳了戳辛胖子的厚腰。
指头没入寸许,却丝毫没有阻碍感,令郑清叹为观止。
胖子似有所觉,回过头,看见年轻公费生,讶然道“你的周记写完了”
“不写完就不能歇一歇了吗”郑清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难道非要等你们一个个都溜走,把我一个人丢在教室里,我还要专心致志的写那玩意儿吗”
“这倒不至于。”张季信也站在一旁,闻言,回头看向郑清,解释道“班长是在给我们宣导春游的事情大家琢磨着也不算什么要紧事,又看你写的认真,就没特意打搅你。”
“春游”郑清听了,来了几分兴趣“去哪里是沉默森林,还是布吉岛外面”
“这不是正在讨论嘛。”辛胖子费力的抱着胳膊,皱起眉煞有介事的分析着“我觉得去岛外的可能性不大,毕竟守护大阵不是那么容易开启的;沉默森林最近不安分,可能性也稍微低一点倒是学校那些不常用的猎场,可能会成为我们的目的地。”
“猎场没可能,没可能。”张季信立刻摆手,否定了胖子的猜测“下午我还跟着我哥跑猎队训练呢,他说因为血友会与神圣意志的冲突,学校里所有的猎队都卯足了劲儿特训,想要在今年的校猎赛上出出风头,所有空着的猎场都被预定了。”
听到这里,郑清终于忍不住打断他俩的闲扯,惊讶道“校猎赛不是十月份才开始吗今年提前了我怎么没听说过呢”
“就是十月份呐,”张季信撇撇嘴,语重心长的对郑清说道“正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哪一支出彩的猎队不是经过成年累月的艰苦训练才成功的要我说,我们猎队也应该开始准备下半年的校猎赛了按照我们现在的积分,暑假的时候,宥罪就可以申请成为学校正式注册的猎队了。”
一想到申请正式猎队时的复杂手续与磨人的流程,郑清顿感头疼,忙顾左右而言他,将话题扯回春游上面去。
“春游去多久是必须去吗”他苦恼的揉了揉头顶的呆毛,将它摆弄出十八般姿势,有气无力的哼唧着“我周六要去蒙特利亚教授的实验室工作平时还有流浪吧与dk的杂务,还要写作业而且我眼睛也不太好。总感觉时间不够用呢。”
辛胖子与张季信不约而同的虚着眼,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他。
这让年轻男巫大感尴尬。
“借口,就像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是有的。时间也是一样。”萧笑略显淡薄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你只需要少喝几次变形药水,不去跟那些猫咪玩耍,就能把写作业还有画符的时间都挤出来。我们还年轻,没道理时间不够用。”
“另外,踏青春游是属于我们九有学院一年级学生一年一度的社交盛宴,与实践课的随堂学分挂钩。如果你不要那些学分,大可以不去。”
如果说前面那番大道理听着让人提不起兴趣,那么后面的这个理由就戳到了郑清的死穴。
鉴于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差强人意,这个学期,郑清绝对不敢在课堂偷奸耍滑了。这也就意味着,他必须参加这一次的踏青了。
“唐顿有说春游什么时候进行吗我也好提前做个准备。”他强打起精神问道。
“禁魔节那天。”萧笑简短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