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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大陆,沙文帝国王都特洛恩,皇宫
威廉?伯何略显疲倦地揉了揉额角,放下了手中的卷宗,对面前那位欲言又止的侍卫轻声问道“他还没走么”
“是的,皇帝陛下。”年轻的侍卫神色有些惶恐,躬身道“亲王殿下说他会一直在外面等,属下虽然已经劝过了,但还是”
这里是帝国皇帝,威廉?伯何的书房,这位素有商人王之称的陛下每天都会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具体时间似乎并没有什么逻辑可寻,可能是十几分钟,也有可能是两三小时,不过通常都不会超过小半天
但今天这位陛下在书房驻留了八个小时之久了。
“算了,叫他进来吧。”威廉叹了口气,对面前的小侍卫笑了笑“今天你可以提前休息了,让康达进来后就先回去吧。”
“好的,陛下。”
两分钟后,面色铁青的康达?伯何缓步走进了书房,对自己的兄长微微施了一礼“皇帝陛下。”
这位亲王殿下显得很是憔悴,他面无血色,身上的衣服也满是褶皱,脸上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活像一只短尾夏熊。
“少来这套,你要是真拿我当皇帝陛下的话就不会一直赖着不走了。”威廉有些不悦地撇了撇嘴,随后起身走到自己的亲弟弟面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是以兄长的身份放你进来的。”
康达亲王干笑了一声“但我可不是找你来聊家常的。”
“坐下吧,把你想说的说完就赶紧滚蛋。”威廉大大咧咧地坐在身后那堆满了卷宗的长桌上,摆手道“事先说明,无论你想跟我扯点儿什么,都只能是家常。”
康达愣了一下,随后对面前这位目光深邃的兄长沉声问道“因为在家常的范畴之外,你早就已经做好决定了,是么”
威廉对自己这位风评一向不怎么样的弟弟笑了笑,幽幽地叹了口气“为什么你明明比谁都聪明,却偏偏要当一个碌碌无为的废柴亲王呢”
“你想多了。”康达一屁股坐在桌后的主位上,对自己的哥哥翻了个白眼“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栋梁。”
威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了,有什么话就赶紧说。”
“你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哥哥。”康达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态度沉声道。
而坐在他面前的皇帝只是挑了挑眉“有么”
“我在你这破书房外面站了好几个小时”
“是啊,我以为自己已经很好地表达了立场。”
“你想说什么”康达瞪大了眼睛。
“你又想说什么”威廉眯起了眼睛。
康达深深地看了自己的哥哥一眼,沉声道“我觉得关于法拉?奥西斯阁下的事,不能就这样算了。”
“所以我的立场就是让你在我的破书房外面站了好几个小时。”威廉苦笑了一声,摇头道“但是没想到你小子还是那么倔。”
“难道你真的相信法拉大师叛国了”康达忽然暴躁了起来,怒道“告诉我,我的哥哥你真的相信法拉?奥西斯阁下,我们的法神,我们的大占星师,我们的法师公会会长,叛国”
威廉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道“我当然不愿意相信,但是我不得不去相信。”
康达怒极反笑“给我个理由,哥哥”
“理由很简单。”威廉叹了口气,目光在书房角落中那盆曼舞花上停留了良久,才轻声道“因为证明法拉大师叛国的人是加拉哈特爷爷、加洛斯、沙皇之剑骑士团以及飓风法师团。”
他回头看了康达亲王一眼“所以你明白了么”
后者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沉默了。
“好吧,不管明不明白,我都给你解释一遍。”威廉?伯何站起身来,盯着康达的眼睛沉声道“质疑法拉是否叛国,就代表我在质疑我们的帝国元帅质疑我们的大公爵质疑我们最强的骑士团与法师团质疑几天前惨死于班瑟城的牺牲者懂了么”
康达愤愤地看着威廉“你原来都叫他奥西斯爷爷。”
“是的,但我是皇帝。”威廉那平静的声音中蕴含着焦躁与愤怒“所以从我得到消息的那天开始,我只能叫他法拉”
康达无不讥讽的笑道“你真是个好皇帝。”
“我从来都不觉得我是一个好皇帝,但我必须让自己尽可能地去做一个好皇帝该做的事。”威廉的神情有些疲惫,他低声道“你我都很清楚,法拉叛国的几率与加拉哈特元帅、加洛斯撒下弥天大谎的几率一样,都是零,但这件事却偏偏发生了,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康达叹了口气“你应该坐视不理从容地接受”
“我们已经失去了法神。”威廉攥紧了拳头,沉声道“我们不能再失去元帅与公爵了,相信我,我的弟弟,我不去追查这件事是为了帝国”
康达站起身来,平静地注视着自己的兄长“我无法接受。”
“你必须接受,三天后,法拉?奥西斯叛国这件事将公之于众。”
“如果我有意见呢”
“那我就以皇帝的身份让你保留意见。”
“好的,皇帝陛下,那我就先告退了。”
“康达”
“再见,陛下。”
康达?伯何离开了。
而独自倚在长桌前的威廉则发出了一声长叹,将目光再次放到了那盆曼舞花上,那是法拉过去送给他的礼物。
亲爱的陛下,如果我遭遇不测,请不要做出任何过激举动,能够击败我这把老骨头的黑暗力量绝非等闲,帝国或许正在面对前所未有的危机,但您无需担心,我的一些朋友绝不会坐视不管,倘若最坏的情况发生了,请千万要耐心等待,危机注定会被化解,阴霾注定将被驱散,天佑沙文。
回忆着法拉临走前留给自己的那封信,威廉缓步走出了书房,抬头看向天空,低声苦笑道“天佑沙文么奥西斯爷爷可是这天,到底什么时候会放晴呢”
奥西里斯法师塔
身为法拉?奥西斯的学徒,大法师查尔斯这几天一直有些心神不宁,他得知了班瑟城事件已经圆满解决的消息,也知道元帅阁下与同行的加洛斯公爵早就回到了特洛恩,但他的老师却直到现在都杳无音信,这让查尔斯有些不祥的预感
然而就在这一天的傍晚,平时与他素无交集的帝国亲王,康达?伯何却是悄悄造访了这里。
“法拉大师死了。”
亲王殿下的开场白确实让查尔斯如遭雷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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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回来,混乱邪恶的墨,即将载入无罪之界,祝您晚安
王都特洛恩,加洛斯大公府地下
面具下那恍若深渊般漆黑的双眸缓缓睁开,瘫倒在石椅上的驱壳被重新注入了灵魂。
“你来了”银色的发丝在他眼前摇曳着,其主人那清冷中带有些许关切的目光不用回头就可以感受得到。
墨并没有做出任何回答,只是轻轻握了握拳,随后便感到一阵剧痛从全身爆发开来,这种仿佛整个身体都在燃烧的感觉已经陪伴他好些时日了,尽管可以轻松无视掉,但现在这副虚弱的身体着实有些令他不满。
死灰剩余时间47小时
不灭之孽的副作用至今还没有消退,所有属性恒定位1、所有数值恒定位1的墨现在就连动一下都颇为吃力,那就算放在现实中也足以将普通人折磨到崩溃的痛感无时无刻都在盘踞着,没有丝毫减弱的现象
“很难受么”侍立于他身后的暗精灵女孩再次低声问道“要不要我”
墨轻轻摇了摇头“意料之中的代价而已。”
仅仅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他的身体爆发出了一连串脆响,那一瞬间所爆发出的痛楚足以让绝大多数正常人哭嚎出声,就算能够勉强忍住,也会对身体造成无可避免的影响,比如说到嘴边的话语戛然而止、肌肉下意识地痉挛等状况,这种本能反应就连意志都无法左右。
但墨却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只是戏谑地浅笑着,那双空洞的眸子仿佛一直在对某个看不见的东西重复着你只有这点儿水平而已么
“威廉?伯何今天再次召集了所有核心贵族以及官员。”站在墨身后的季晓岛手中荡漾着水蓝色的波纹,轻声道“法拉?奥西斯叛国这件事将在三天后公开,另外他也有关心你的身体状况。”
粼粼波光弥漫到墨的身上,缓解着他所承受的疼痛。
“有趣的反应,我原本以为他会更激动一些。”墨点了点头,随后轻轻拨开了季晓岛扶在他肩膀上的手“治疗魔法”
少女随手散去了那道水蓝色的光华,随口道“加洛斯之前收集到的水系法术,我看自己正好能学,就”
“别白费功夫了。”墨冷冷地打断了她“这是装备特质的副作用,效果结束之前是做什么都是徒劳,这是意料之中的代价,别让我再重复了。”
纤细的暗精灵转过身去,倚在墨所座的那把石椅上,背对着他轻声道“我现在应该随便动动手就能杀掉你把”
“没错。”
“而且你也知道了我并没有被原罪所控制。”
“然后呢”
“没什么,要不要我去叫加洛斯下来”
“做不到的话,以后就少说这些无聊的废话。”墨随手将一缕银色的发丝拨开,声音中没有丝毫情绪“至于加洛斯,他已经来了。”
话音刚落,身着便服的加洛斯公爵便出现在了二人面前,他先是对转过身来的季晓岛点了点头,随后冲墨俯身行了一个贵族礼节“大人,加拉哈特元帅刚刚来了一趟。”
“哦”墨抬手示意加洛斯直起身来,随后悠悠地问道“他都说了些什么”
“康达?伯何殿下之前去军营造访了元帅阁下,对法神阁下的叛国提出了质疑。”加洛斯沉声道“另外我得到消息,他今天早些时候去过一趟皇宫,随后便去了奥西里斯法师塔,至今未归。”
墨随意地斜靠在椅子上,冷笑道“看来那位亲王殿下还真不简单,不过这样也好加洛斯。”
“是。”
“从今天开始,你亲自去盯着那位亲王殿下。”墨抬手扶了扶自己的面具,吩咐道“顺便通知加拉哈特一声,派几个骑士分别去奥西里斯法师塔和亲王殿下的府邸处溜达溜达,光明正大的。”
加洛斯立刻点头道“没问题,我这就去安排。”
“对了。”墨叫住正准备转身离开的加洛斯,笑道“派个人告诉皇帝陛下,罪爵和你加洛斯大公二人都觉得法神大人叛国之事或许另有隐情,现在真相未明,妄下定论似乎有所不妥,三天之后的那件事最好先缓一缓。”
“您的意志。”
“去吧,康达那边盯紧一点。”
“是”
随后加洛斯便匆匆离开了。
“为什么要让给法拉定罪的事缓一缓”季晓岛颇为疑惑地向墨问道“那不是你所希望的么”
自从她没有被对方控制这件事真相大白后,少女在只有她和墨两个人的时候已经不想之前那样毕恭毕敬了,说话也相对随意了许多。
“我的目的并非是让法拉叛国这件事成为既定事实。”墨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是需要他去死而已”
季晓岛愣了一下“那么既然目的已经达成了,直接将这件事等等”
墨闭上了双眼,并没有理会她。
“你知道就算法拉被定罪,皇帝也不会打消所有顾虑,而且对这件事一定心怀不满,所以还不如和加洛斯一起主动去质疑这件事的真实性,这样的话”
“这样就足够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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