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明城,一处老宅中。
这里就是沈金泉安排的藏身地,也是一处秘密据点。
等到他带着赫连夫人悄悄地来到这里时,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来,关切地问道。
“夫人,你没事吧”
“我没事,金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刚才在码头,好像是看到了楚牧峰,是他吗他怎么会在那里”
惊魂未定的赫连夫人急声问道。
“是的,那就是楚大哥”
沈金泉咕嘟咕嘟喝了一杯水后,擦拭掉嘴角的水渍道“今天这事幸好是有楚哥在,不然的话,咱们一个都别想跑,肯定要被槐明站的人给活捉了。”
“夫人,楚哥已经调到槐明站担任副站长了,刚才就是他看到了我,所以才找了个机会,问我要接应的人是不是您。”
“跟着他就告诉我槐明站的人已经设下埋伏要抓捕你,我应该做才能突围,一旦突围后,又该怎么撤离。”
“要不是有楚哥的提醒,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不过夫人,楚哥好像是猜到了些什么,他问我和您是不是加入了红党不过我没有回答。”
原来如此。
就说这事不可能无缘无故变成这样,原来是有这个内情。
要说是楚牧峰暗中帮忙,赫连夫人是愿意相信的。
因为她知道楚牧峰虽然是军事情报调查局的人,可行事却不同常人,是一个心怀天下,愿意为百姓做事的人。
他的理念和我党的理念是一致的。
只是可惜陈放牛和张鸣令两位同志,为了掩护自己,他们都壮烈牺牲了
“让咱们的人都隐藏起来,暂时不要露面。”赫连夫人跟着叮嘱说道。
“是,我已经吩咐下去了”
“还有楚牧峰有没有和你说别的事”赫连夫人又追问道。
“嗯,他说他住在梧桐巷第九号,让我等方便的时候联系他。夫人,我觉得咱们有必要给楚哥说清楚咱们的身份,这样的话也省的他猜疑。”
“而且我觉得楚哥人很不错,要是说有可能的话,完全可以争取过来啊,您看呢”沈金泉低声说道。
“这事以后再说。”
赫连夫人摇摇头,没有答应的意思,“不过他既然让你去见面,那你就去见见面吧。”
“听听他怎么说,毕竟现在已经全城戒严,咱们想要安全离开槐明城,我估计最后还得靠他的帮忙。”
“好的”
军事情报调查局,槐明站站长办公室。
胡为民脸色铁青地瞪视着前面的马建山,看过来的眼神恨不得要将他給掐死,充满一种不加掩饰的愤怒。
“砰砰”
胡为民拍打着桌面。
“马建山,你是怎么办事的你也是咱们槐明站的老人,就是这样执行任务的吗”
“居然被人摸到眼皮底下都没有察觉,你的人都是白痴吗,还是死人啊”
“我”
“你什么你你将目标从眼皮底下放走不说,怎么后来还被海神殿的人拦住不追击你清不清楚贻误战机的罪名有多大你知不知道放走目标的后果有多严重”
“这次执行任务之前我是再三申明,一定要重视重视再重视,你就是这么重视的吗”胡为民胸口像是有着一团火焰在燃烧。
“站长,我错了”马建山低着脑袋忐忑地说道。
“错”
胡为民抬起手指,哆嗦着喊道“你当然是错了,你没有错,谁有错”
“我告诉你,你这次错误犯的大了。你听着,赶紧去给我将那个女的找出来,要是说抓不回来的话,你也就别回来见我了”
“是是是我这就去”
马建山敬礼后就想要离开。
“慢着”
谁想就在这时坐在旁边的楚牧峰抬起手臂,然后神情冷漠地望过来,冲着胡为民说道。
“胡站长,这次抓捕行动失败,目标逃走,连我都差点受伤,全都因为马建山的大意造成的。”
“我觉得要是没有处罚的话,恐怕难以服众吧”
“处副站长,你是什么意思”胡为民表情有些不善地问道。
“我的意思很简单,公事公办”
楚牧峰说着就将军令状拿出来,啪地拍在桌面,冷冷说道“昨天我就说过,谁的防区出事谁就负责。”
“他们都是立下军令状的,都说过只要放跑目标,就会引咎辞职所以公事公办是最好的处罚,马建山从这刻起,不再是我们槐明站行动科的科长了”
“你”马建山眼中顿时闪烁着怒光。
好你个楚牧峰,原来你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我就说你昨天为什么非要搞出来什么军令状,敢情是在给我挖坑跳,你这是想要一脚将我从行动科踢走。
“楚副站长,这样的处罚有点重了吧”胡为民挑起眉角,有些不悦地说道。
“重”
楚牧峰没有回避的意思,和胡为民面对面对视,不卑不亢地说道“站长,我不觉得这样处罚有多重,我觉得这样处罚才是最公平公正的”
“既然立下军令状,就要无条件执行,要是说不执行的话,所谓的军令状还有什么意义”
“胡站长,想必你应该知道局座以军法治局,军法大于天谁要是敢违背军令状,那就要好好掂量下能不能承受的住局座的军法”
胡为民的脸色刹那难堪。
“况且马建山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目无长官,无视军纪,纵容海神殿的人胡搅蛮缠,持枪对峙阻扰,这一项项罪名罗列起来,抓起来关大牢都足够了”
“胡站长,我希望你能清楚,咱们做事讲究的就是个公平公正,你如果敢纵容偏袒,我无话可说,但死去的那些弟兄们该怎么说难道他们就该这样死掉吗活着的弟兄又该怎么说难道这对他们就是公平吗”
楚牧峰言辞如刀,步步紧逼。
这番话说的胡为民心思急转。
说的马建山眼喷怒火。
“胡站长,整场行动我都和侯主任在一起,他是最清楚我有没有说谎的,他也亲眼目睹了整场行动的始末。”
“甚至就连侯主任的人,都死在这次任务中,侯主任,我说得没错吧”楚牧峰侧身看向一直坐在椅子保持沉默的侯季平。
“侯主任,您看呢”
马建山眼中流露出一种期待的看过来。
胡为民也望过来。
碰触到两人的眼神,侯季平慢慢从椅子站起来,冷漠的说道“楚副站长说得没错,他的话没有一句是添油加醋,都是实话实说。”
这话刚说完,胡为民的心就沉到谷底。
“还有我刚才已经和朱站长通过电话,详细汇报了行动的过程,朱站长说了,奖罚一定要分明”侯季平一字一句地说道。
奖罚一定要分明。
胡为民立刻就知道了朱廉的想法,再看向马建山的时候,已经是没有任何犹豫和迟疑。
就算现在是再多不情愿,就算马建山是马谡,他都要毫不客气给斩了。
“马建山,从现在起你不再是行动科的科长,听候处理吧”胡为民声音有些压抑道。
“站长我可是一直对你忠心耿耿啊,我”
“别废话,执行命令”
看到马建山还想要辩解,胡为民一下就怒了。
“是”
马建山就这样带着满腔委屈和不甘心离开了站长办公室。
在关门的时候,他看向楚牧峰的眼神充满掩饰不住的憎恨。
楚牧峰,我记住你了
畏惧害怕
面对马建山的这种眼神,楚牧峰根本不屑一顾。
新官任三把火,既然你们不拿我当回事,我就拿你马建山开刀,当我的第一把火。
谁让时机来的太好,我不想动你都难。
没了这个身份,你以为你还算是个人物吗
“胡站长,俗话说的好,国不可一日无君,行动科又是咱们槐明站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我觉得应该要提拔起来一位科长,我觉得东方槐就很合适。”
“而且在先前的抓捕行动中,他也是冲锋在前,表现可圈可点,这样也能让他名正言顺开展后续抓捕行动,你意下如何呢”楚牧峰不急不缓地说道。
“呵呵”
听到这话的胡为民忍不住怒极反笑,看过来的眼神也流露出一种强烈的不满。
“楚副站长,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马建山现在只是暂时被免职,又不是说一辈子都被免职。”
“只要他能抓住目标,就算是将功补过,戴罪立功,我是能重新委任他的”
“你不能说只是因为一次失误,就将为站里辛辛苦苦干了多年的老人给踢开,迫不及待换你的人吧”
“所以胡站长的意思是不同意喽”楚牧峰反问道。
“对,我不同意”胡为民断然道。
“那好,既然东方槐没有办法提升为科长,那提拔裴东厂担任行动科第一小队队长应该没问题吧”
“毕竟梁贡在爆炸中已经死了,您说我作为分管行动和情报两科的副站长,这点权力还是有的吧”楚牧峰毫不在意,以退为进说道。
“你当然有这个权力,你任命吧”
胡为民有心再想要否决,可碰触到侯季平的眼神后,便换了口风答应下来。
“好,那我就去工作了,侯主任,告辞”楚牧峰离开办公室。
等到这里只剩下两人的时候,胡为民便满脸着急的说道“侯主任,您看到了吧这就是楚牧峰的真实目的。”
“他昨天的军令状就是一个阴谋,他就是想要拿下马建山换自己的人我现在都怀疑,整件事是不是一个局。”
“胡闹你说什么呢”
侯季平听到这种猜测,忍不住无语的呵斥道“你怎么能这样想楚牧峰刚来这里才几天,他怎么会知道目标要来的事”
“至于说到昨天的军令状是不是阴谋,我说的很清楚,要是说马建山能完成任务的话,军令状不就是一个摆设可问题是,他失败了”
“胡为民,你也清楚朱站长对这事的重视程度,整件事就坏在马建山身,你将责任都推过去,有人当替罪羊背锅的,你也能跳出来。”
“这对你来说是好事”
“你不要再纠结楚牧峰和这事的关系,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给我将目标人物找到,我一会儿就会回去,你最好能在我回去见到朱站长的时候就解决这事,不然你清楚咱们站长的脾气”
胡为民猛然吓得一激灵。
“侯主任,您一会儿就要回省站吗这走的有点仓促啊。”
“没办法,必须赶紧回去复命了”
“那个我给朱站长和您都备了点东西,这就放到您的车,劳烦您给站长带回去。”胡为民刚刚面对楚牧峰的怒意顿时变得无影无踪,满脸笑容道。
“嗯,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我送您。”
就在胡为民去相送的时候,槐明站内部却是已经炸锅。
没有谁能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原以为就是手到擒来的抓捕任务,竟然会出现这么大的波折。
失败了
失败了不说,槐明站还有死伤
更惊人的是,马建山这个行动科的科长被拿下来了
整座槐明站谁不知道马建山是胡为民的心腹,是眼瞅着就要提拔为副站长的人选,可就是这样的人物,竟然因为一场抓捕任务失败,就被毫不客气拿下了。
这也有点太夸张了吧
“你们有谁知道内情给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呗”
“还能是怎么回事这都立下军令状了,失败了自然是要辞职的”
“我听说是楚副站长找胡站长说的这事”
“那以后咱们槐明站是不是要变天了”
“嘘,这种话不敢乱说”
很多事的变化就是在这种看不见的细节中发生的,局内人还觉得槐明站是铁桶一块,殊不知已经被楚牧峰在悄无声息中撕开一道口子。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况且这可不是蚁穴
副站长办公室。
东方槐,裴东厂和黄硕站在这里,他们都兴奋的看向楚牧峰。
作为铁杆追随者,他们三个都知道楚牧峰不是善茬儿,没有道理说在知道槐明站被经营成这样的情况下还无动于衷。
这不,第一把火就熊熊烈烈地燃烧起来。
“东厂,你从现在起就是行动科第一队的队长,你要配合着东方,尽快将第一队拿下来,要将这个小队牢牢掌握在咱们的手中”楚牧峰肃然说道。
“是,站长,您放心,我一定做到”裴东厂拍着胸脯说道。
“东方,这次虽然说没有能把你推到科长的位置,但不要着急,快了”楚牧峰跟着笑道。
“站长,我不着急”
东方槐笑了笑“马建山在的时候我都不畏惧,他现在都走了,那我就有着绝对信心能在最短时间内拿下行动科。”
“我要让下面人都知道,跟随着咱们才能升官发财,才能有出头之日,不至于一辈子都这样默默无闻,充当别人的棋子。”
“嗯,你放手去做吧。”
“是”
东方槐恭声应道后又问道“那目标人物呢咱们要不要加大搜捕力度”
“加大力度”
楚牧峰不以为然地说道,“咱们的任务是抓间谍除汉奸,我觉得这个目标应该不在这个行列中,所以说走走形式就成,不用太卖力。”
“东方,要知道,咱们是从总部下来的,是来奔着抓捕间谍汉奸的,一个不知道身份,而且很危险的女人,不值得我们去兴师动众。”
“是,卑职明白了”东方槐立刻心领神会。
槐明城,小燕山内一座叫做云梦的山庄。
这座云梦山庄距离市区十里地,置身在风景如画的小燕山内,是一处修身养性,陶冶情操的好地方。
这里同样还是一处禁地,普通人在靠近山庄三里地的时候就被禁足。
军事禁地的牌子很具有威慑性。
可是没谁能想到,这个挂着军事禁地木牌的地方竟然会是海神殿的总部。
海神殿的所有命令都是从这里发布出去的。
这里住着海神殿的掌舵人傅立群。
云梦山庄深处,一座凉亭。
亭外面站着三个人,熟悉他们的都知道,这三位和被楚牧峰杀死的李平狮一样,都是海神殿的管事。
四大管事就是傅立群的得力干将,是他用来统治海神殿的基石。
心狠手辣的陈豺狼。
老奸巨猾的罗老狈。
笑面佛黄寺。
浪里白条李平狮。
四个人都是混江湖出身,后来追随傅立群后才有了现在的声名和地位,在这槐明城中也算得是有头有脸的角色。
现在李平狮居然被杀了。
“傅爷,您说这事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忍气吞声不闻不问吧要是那样小狮子死得可有点冤枉”
留着一头长发的陈豺狼梳着条长鞭子,走的明显是满清遗老遗少的路线,嘴角的一簇小胡子时不时地抖动着。
“理是这个理,但这事还真的不能闹大”罗老狈斟酌着低声说道。
“老狈,此话怎讲”陈豺狼不服地问道。
“你现在也清楚是谁杀死的李平狮,那是军事情报调查局槐明站的副站长楚牧峰,给出来的理由也是占据大义。”
“而且我现在担心,担心楚牧峰会来找咱们的麻烦。毕竟这事严格来说,真是小狮子不知轻重,贸贸然跳出来阻挡住人家抓捕。”罗老狈分析着道。
“那又怎么样”陈豺狼傲然道。
“我说老狼,你不会这么飘了吧你不会真的认为咱们海神殿就是槐明城的老大吧”
“别说咱们真惹不起人家军事情报调查局,就说槐明只要有齐家在,咱们海神殿也只能守着码头这一亩三分地当个土霸王。”笑面佛黄寺一针见血地说道。
“你”
“行了,这事就这样吧”
傅立群摆摆手,阻止住三个管事的吵闹后,淡淡说道“老狈和老黄说的都对,老狼,你要改改你的脾气,不要这么火爆。”
“你真想让咱们海神殿和槐明站硬碰硬吗一旦他们较真的话,给咱们编排个什么罪名,那就是自寻死路”
“可是”
“没有可是”
傅立群很强势地说道“小狮子的事儿过去就过去了,给他家送五百大洋抚恤金,从明天起,建康码头的巡逻交给老狼你负责,你给我听着,低调点”
“是”
三个管事恭声离去。
当这里只剩下傅立群的时候,他端起面前的茶杯,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后,自言自语地念叨。
“楚牧峰,你杀李平狮,到底是随意还是有心”
槐明城,西南角一处民居。
在这里住着一个独居的中年男人,他平常的话都是在外面班的,就算是周六日也很少会在家休息,这里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睡觉的地方。
可最近一段时间,他竟然很反常,已经一星期都没有离开过家门。
这让附近住着的人都很意外。
“你们说这个小林子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不班呢”
“是不是被辞退了”
“要不就是生病了”
“我说你们就别瞎猜了,这都是人家的私事,你们这么感兴趣干什么”
像是这样的窃窃私语经常在胡同口响起,当然大家伙也只是随口说说,却没有谁真的当回事,闲聊罢了。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民居中。
被叫做小林子的男人满脸惊愕地看过来,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来。
“林科长,千真万确,建康码头的逮捕行动失败,马建山的被迫辞职,都是咱们站这位刚任的楚牧峰副站长做出来的手笔。”
“您是没有看到马建山离开咱们站时候的恼怒模样,那种眼神好像要吃人。”
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人,相貌非常普通,属于那种大众脸。
他叫余然,是槐明站情报科的一名情报人员,当然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林创先的心腹。
眼前这个小林子就是情报科科长林创先。
“这么说咱们这位新任的楚牧峰副站长是很强势的”林创先若有所思地问道。
“强势是强势,最重要的是有手腕啊”
余然想到这一连串的招数后就暗暗佩服着说道“他属于那种走一步能看好几步的人,我现在都怀疑,他昨天要马建山他们立下军令状就是一个坑。”
“可这个坑吧,就算马建山明知道,还得必须捏着鼻子跳进去。”
“科长,您还真的准备一直这样病着吗我觉得您该回去了,要不然的话,就算咱们这位副站长有容人之量,也不会说无期限地迁就你啊”
这话也就余然这种心腹敢说。
林创先沉吟片刻后缓缓说道“你说的对,我明天就回去”
入夜。
博望城朱公馆。
侯季平回来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到这里,任务没有完成,怎么都要向朱廉负荆请罪的。
就算这事和他没有多少关系,动手的是槐明站,他毕竟也在场不是
要是说你不主动承认错误的话,以着朱廉的性格,真的会暗暗记一笔。
书房中。
等到侯季平将整个计划从头到尾叙述一遍后,朱廉微微挑起眉角,慢慢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整个行动楚牧峰的表现都是可圈可点,行动的失败完全就是出乎意料的意外,还有马建山这个行动科科长和海神殿坏的事。”
“是的,站长”
侯季平沉声说道“情况的确如此,毕竟最后不是海神殿的人出现,我们是有机会追目标的,就因为动手的是海神殿的人,是他们在阻扰,所以才耽搁了时间。”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一点,就是接应目标的人为什么会开枪搅乱码头他们是怎么发现你们的行迹的”朱廉一针见血的问道。
“我也想过这个。”
侯季平没有丝毫慌乱,跟着回道“我之前有两种猜测,第一就是我们有人通风报信,所以说被对方发现;第二就是有人不小心,被对方发现破绽。”
“只有这两种可能,才会造成这种局面。第一种可能性不大,毕竟整个行动都在我的掌控中,直到逮捕的时候,楚牧峰他们才都知道要抓的是谁。”
“您说要是说有人通风报信的话,他们总得知道目标身份吧不知道通的哪门子风又能够报的哪门子信”
朱廉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你说得没错,这次抓捕目标的事完全就是一个临时行动,甚至就连咱们省站也就你我知道,何况是槐明站呢。”
“那就只能是第二种,很有可能是槐明站的人在什么地方露出马脚。要我猜测的话,应该还是马建山的手下暴露了。”
“要不然接应目标的人怎么会那么准确地展开偷袭,直接将他们藏身的商铺炸了。这个马建山真是自大自狂到极点。”
侯季平盖棺定论地说道。
“嗯,只能是这个理由。”
朱廉鼻腔中冷哼一声,“不是说马建山自大自狂,在我看来应该是他心有不服,这次的副站长原本应该是他担任,结果变成楚牧峰空降下来,你说他的心气能顺”
“在咱们省站考察的时候,给出的结论就是马建山这人做事跋扈,为人骄狂,有颗躁动不安的野心。”
“这次的抓捕行动又是楚牧峰指挥,所以说他肯定会心气不顺。”
“这个马建山真是愚蠢至极,一点大局观都没有”
“还有胡为民是怎么做的他就是这样带领队伍的吗连最起码的公私都分不清楚,竟然能允许马建山将私人情感带到工作中来,简直是岂有此理”
“或许胡站长也不想这样。”
想到车送的那些东西,侯季平说了句好话。
“哼,我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朱廉不以为然。
“站长,胡站长还是不错的,这次还准备了不少特产让我带来。况且他对您的命令历来都是不打折扣的执行,只能说这次的行动是个意外吧。”
“不过眼下目标应该还在槐明城中的,还是有机会抓到的。”侯季平跟着补充道。
“有机会抓到”
朱廉摇摇头,意有所指的说道“你真的觉得那些人很好抓吗不好抓的,那群人一个个都是猴精猴精的,根本就不容易抓住。”
“原本码头能抓住是最好的,一旦失败,再想要大海捞针的去抓人就困难了。这个胡为民,误我啊”
侯季平不敢再求情了。
“行了,你回去休息吧”
“是”
等到侯季平离开后,朱廉就将门口的两个皮箱拎进来,分别打开后,看到里面的东西,眼前不由一亮,刚才恼怒的心情顿时消散不少。
一个皮箱装着的是成沓的美金。
一个皮箱装着的是金条玉器。
都是朱廉最喜欢的东西。
“嗯,这个胡为民也就这点还算识趣,那就暂时留着你继续为党国效命吧”
一夜无话。
梧桐巷口。
今天的天气是不错的,风和日丽,万里无云,温暖的阳光笼罩着这座古城。
楚牧峰早早起来跑了一圈,然后就找了个铺子吃早餐。
这里的早点品种也很丰富,他要的是一碗小馄饨,外加一碟生煎包。
晶莹剔透的小馄饨像是一只只胖头鱼儿浮在青瓷碗中,散开的翠绿香菜渲染着卖相。
金黄的生煎包瞧着就让人饥肠辘辘。
楚牧峰三下五除二吃了个精光,然后精神抖擞地来到槐明站。
刚走进办公室没多久,黄硕就过来低声说道“站长,情报科的林创先想要见您。”
黄硕现在的身份是楚牧峰的机要秘书。
“林创先他总算露面了吗”
楚牧峰嘴角露出一抹不经意的玩味表情“行,让他进来吧”
“是”
很快林创先就走进办公室来,面对着楚牧峰恭敬地敬礼说道“情报科科长林创先,见过楚站长”
“哦,林科长,我这里有份文件要看,你先坐会儿吧”楚牧峰头都不抬地淡淡说道。
“卑职就站着吧,站长您先看”林创先说道。
“嗯”
楚牧峰不置可否,就真地开始翻阅起来文件,整个人很投入的去研究着,好像忘记了前面还站着一个人。
林创先呢
就这么直挺挺站着,一动不动,脸也没有丝毫不悦之色。
这是下马威
这是杀威棒
林创先心底很清楚,楚牧峰这样做就是在考验自己,就是在对自己这几天没有前来主动报到进行的惩罚和告诫。
说到底楚牧峰都是副站长,分管的又是行动和情报两个科室。
他能将行动科的科长马建山轻松拿下,又怎么会对情报科心存善意
林创先今天要是说敢不来报到,再想要来就没有必要,就算他是谭东风的人,就算他没有跟着胡为民,就算他有着这样那样的原因。
但与我何干
不是我的人,我为何要用你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转眼十分钟过去。
二十分钟过去
就在林创先似乎因为脚麻了,身体有些轻微颤抖时,,楚牧峰才将文件看完,慢慢地放下来,拿着一支铅笔,指了指对方道“别站了,坐下说话吧”
“卑职不敢。”
“怎么,我说话不管用吗”楚牧峰指着面前的椅子说道。
“是”
林创先应声而坐,后背挺直,目不斜视的望过来“楚站长,我是来向您请罪的”
“呵呵,请罪你何罪之有啊”楚牧峰慢条斯理的问道。
“楚站长任的时候我没有去,任后我也没有来汇报工作,这是我的失职和失敬,我理当赔罪”林创先态度坦诚地说道。
“林创先,我在任前了解过你,知道你是谭站长的心腹,是紧紧跟随着谭站长的人。既然如此,我想要知道你不来见我,是不是和谭站长的死有关系”
“我”
“你先别急着回答,先听我说完”
楚牧峰在林创先说话之前就立即打断他,神情凝重地说道“我来之前,唐敬宗处座和我说起过谭东风,说他的死亡是有内情。”
“所以我这次来槐明站任,除了要担任这里的副站长,接替谭东风的职位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查清楚他的死亡真相。”
“处座说,不希望谭东风死的这么不明不白,不清不楚。而且处座还说,谭东风死掉之前是联系过处座的,说他要是有意外死掉的话,会有人掌握着他的调查证据。”
“我想来想去,真要是有那么一个人的话,那人应该就是你,我说的对吗”
“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我,你回答出来的话,我只听这一遍,以后要是有更改的话,我会不再相信,会放弃你的”
开门见山,直捣黄龙。
楚牧峰没有时间和精力浪费在和林创先兜圈子,他要么不做,要做就要一锤定音,要将林创先的真实想法挖出来。
事实证明他的做法是对的。
在听到这事牵扯到唐敬宗,听到谭东风说起有那个人的时候,林创先就知道眼前的楚牧峰是值得信任。
因为这件事只有他和谭东风知道,也是谭东风临死前曾经嘱咐过他的。
“我若死,杀死我的必然是齐家人”
“我若死,就把我给你的证据交给总部的唐敬宗处座或者说交给新任的副站长,当然,这个副站长如果不是处座的亲信,绝对不要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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