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青木和白孔雀都忙于在家里做整理。家里只有他们两个,所以西厢房被整理出来当了书房,东厢房当了药房。
白孔雀又带着青木去逛了孔雀寨别的地方,买了各种需要的杂物和日用百货。
还又买了一辆马车,这样就让影仆驾着另一辆马车回去取各种东西。在青木的坚持下,她的那些贵得俗气的玉器摆件也被送过来了,然后白孔雀告诉她这些东西都是近几年从宫楼里送来的。
青木也多少猜到了些,怎么样白孔雀也不会是买了这些东西再扔在库房里的人。
但是她在桌子上左摆一个玉白菜,右摆一个聚宝盆,中间还要加一个比脸还大的平安扣,光是看着这些,青木就体会到了贫穷了二十多年都没体会过的幸福。
白孔雀指挥着影仆摆好了她要的镶金描画的屏风,并没有敢露出不情愿的样子,只希望青木不要再让他搬回原来的宅子里去。
这样静静地过了几天,日历上也已经划到了六月十七号。青木有空了就给自己缝冬衣,也练习着绣荷包。白孔雀最近特别爱给青木讲些草药知识,青木也十分好学,已经记住了不少种药材和它们的功效。
白孔雀还喜欢时不时在白天带青木出门去逛孔雀寨,带着她细细地走过每一条路,给她介绍每一个地方,每一条能回家的路线。
他还叮嘱青木在出门的时候一定要戴好小梅花簪,他的羽毛可以掩盖青木的人类气息,帮她免去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他没有告诉青木的是,即使她被发现了是人类,孔雀们也不会拿她怎么样的。但是看着青木那种颇为小心翼翼地对待孔雀寨的样子,他又有些变态的安心,这样的话,青木便会一直依赖他,只信任他,永远不会被别人抢走。
可惜他们没有去找麻烦,麻烦却还是找到了他们。
白孔雀以为自己是知道的,他既然选了这条路,便知道这一刻终将到来。只是,真正来的时候,他突然间,还是后悔为多的。
这一天,青木觉得自己要勇敢一些了,不能总怕着外面,所以她主动跟白孔雀提议上街去看看。她十分妥帖地带好了自己小巧可爱的梅花簪,帮白孔雀挂好刚绣给他的荷包,十分满意自己的绣工,便拉着他坐着马车开开心心地出了门。
孔雀寨的街道里一如既往的热闹,孔雀寨的宫楼一如既往的高不可攀。白孔雀告诉她,有时候,住在那里的孔雀们都是靠变回原形飞上去的,跟着的侍卫负责帮他们将衣服拿回去,因为走楼梯实在是太累了。
青木在一家卖纸伞的小店前伫立,想磨着白孔雀给她买一把洒金纸描的花团锦簇和蝴蝶飞舞的纸伞。白孔雀不知道该如何劝阻青木,依她的性子,她是绝不会打着这种纸伞出门的即使在孔雀们的眼中这纸伞也太花了些,太引人注目了。而且他也不知道怎么告诉青木,前几天的一场蒙蒙雨怕是黍月最后的一场雨,接下来的日子……她可能都用不到这把雨伞了。这种伞又存不住,寂月过后怕是肯定不能用了的。
但是青木看着那纸伞的,眼神亮晶晶的。白孔雀觉得,即使在青木看着他的时候眼睛也没有如此亮过。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上次是发生了什么来着……他突然也有了些性子,说什么也不愿意将这把要分走青木的纸伞买回家。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一个泛着冷笑的声音不近不远的响起,声音里充满惊讶。
“白孔雀?”
白孔雀正要开口再劝阻青木,闻言立马冷着脸抬头,马上拉住了青木,想要拉到自己怀里。
那人头戴华丽的羽冠,笑得颇为嘲讽地盯着白孔雀,一步步地走近。
青木条件反射地皱着眉转身看身后的人,冷不防地看见了一只真正的孔雀。
对,“真正的孔雀”。
来人面容昳丽,妆容浓重而妖艳,身着一身华丽的蓝绿拖地的袍子,头戴华丽的金蓝孔雀羽冠,垂下的金色流苏随着他的动作一甩一甩。他周围一圈圈的侍卫正在飞速地肃清着来往行人,而他忽而打开手里华丽的洒金羽扇遮住脸,一步步,仿佛踩着节拍一般的走至两人身边,一双华丽而冷酷的眼毫不客气地盯住了青木上上下下地打量着。
接着青木听见他的声音响起,似玩味,似冷笑。
“哪来的母孔雀,忘了我说的话了么?”
青木顾不上理他,也不知道怎么搭理,抬头看向白孔雀。白孔雀将她攥得好紧,她不知道如何安抚他。
“看来是真的忘了。”那人的声音突然又冷冰冰地响起,伸手就要抓青木的下巴。白孔雀突然出手,一把白光将他挥开,震得四周都荡了荡。
青木尚未反应过来,便在这电光火石间被吓了一个激灵。白孔雀松开了她的手,改紧紧地揽住她,她连忙缩在了白孔雀的怀里,感觉安心了不少,便也微微皱眉打量着来的人。
那人被震得退了两步,却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一把收起了扇子。一张脸笑得妖娆,嗓音里透出浓浓的兴趣道:
“你不是孔雀?”
白孔雀揽着青木的手僵了一下。
“让我猜猜,”没人与他对话,他却一直盯着青木,颇为从容地说道:“不是孔雀的人形,这么弱,我好像嗅到了人类的味道。”
周围一圈稳稳当当的侍卫,闻言也不由自主地互相看了看,好像有些讶然的样子。
“白孔雀。”那人眯起了眸子,抬头看向白孔雀,声音渐凉:“真是小看了你。”
“我不叫白孔雀了。”青木听见头顶响起如玉的嗓音,忍不住抬头看向白孔雀。
“我现在叫青虹。”白孔雀也低头看向青木,给她一个让她安心的笑,揽着她亲了亲她的额头。
青木就突然有了底气,她不想随便给白孔雀惹麻烦,但是也不想让这种一看就是白孔雀“老相识”的人再欺负白孔雀。
“你不用管我是什么,反正我不归你管。”青木昂着头顶了回去,转头抱紧了白孔雀的腰,讨好地笑着看了看他,又回头看向那只孔雀,冷冷道:“麻烦你别来打扰我和阿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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