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钟毅道,“这样不仅日军舰炮威胁不到江底的铁索,而且浮在水面浅层的水雷发生爆炸时,也不会炸断铁索这样一来,当有水雷被消耗之时,只需补充水雷就行,而不用重新在江底固定铁索,岂不是更加快捷”
龚卫谦皱着眉头道“可是,水雷隐藏在水面下,不仅日本舰船看不到,他国的舰船也同样看不到,该怎么避免误伤呢”
“这个并不难。”张远西说道,“可以留出一个宽度约五十米左右的缺口,然后在缺口两侧固定航标,别国舰船只从航标中间的安全航道过,就不会误触水雷。”
“这样恐怕还是不行。”龚卫谦道,“小日本完全可以派谴间谍船或者侦察机,通过拍照等方式记住航标所在方位,这样的话,就算咱们临时撤掉航标,小日本的舰船也仍旧可以记住并通过安全航道,侵入到鄞江深处。”
“这个好解决。”张远西微笑着道,“可以让铁索左右移动,变换水雷的位置,只要水雷的方位一变,安全航道方位也就变了,小日本的舰船仍旧按原来的方位侵入航道,就正好撞上咱们设置的水雷。”
钟毅接着说道“只是一条铁索还不保险,要多弄几条铁索,每条铁索所绑的水雷都只有一个缺口,只有当所有铁索的缺口都准齐时,才能形成一条可安全通航的航道,否则就一定命中水雷,如此,小日本除非搞到我们的铁索图,否则就永远别想进侵入鄞江”
“完美”张远西鼓掌笑道,“这就叫铁索横江,铁索横成后,日本海军就不可能再从水路侵入鄞江”
“走陆路更加不可能”龚卫谦也是不无兴奋,“市长,还有远西兄,我先走了,回头就先让人去打造铁索”
龚卫谦和张远西刚走,房建伟就匆匆走了进来。
“黄全抓到了”钟毅讶然,这速度可是不慢。
“抓到了。”房建伟不屑的道,“不过是小日本的一个低级间谍而已,小菜一碟。”
“看把你能的。”钟毅哂然道,“开口了吗”
“必须的,不开口我能回来吗”房建伟嘿嘿一笑,又道,“老实话,三木之下,何求不得,现在的刑罚相比古代先进何止十倍百倍谁又能扛得住”
钟毅心下哂然,我党那些地下党员不就扛住了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
不过这话钟毅当然不会说出来,他得有多蠢才会告诉房建伟,他就是一个地下党
当下钟毅问道“黄全怎么说的”
房建伟道“黄全已经承认了,鄞西拒绝卖地的那十三家乡绅,就是受了他蛊惑,其中有两家还拿了好处”
“这就足够了。”钟毅说完摁铃,将周宝玉叫进来。
仍在隔壁办公的秘书长周宝玉应声走进来,问道“市长有什么吩咐”
钟毅道“给警察局打一个电话,让曹子颖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是”周宝玉应声而去。
不一会,曹子颖便一溜小跑进来。
敢情不只是周宝玉,曹子颖也还没有下班。
事实上,不只是周宝玉和曹子颖他们两个,包括副市长胡保真在内,市政府大部分官员都还在加班,因为钟毅都还没下班呢。
“市长。”曹子颖谄媚的道,“您有何吩咐”
“抓人吧。”钟毅直接说道,“郎官第秦奋,徐家漕徐坚,暗中勾结日本人,意图破坏鄞江的发展大局,立刻予以逮捕”
停顿了下,又道“若敢拒捕,格杀勿论”
“郎官第的秦奋”曹子颖道,“市长,这可是骆驼秦家的远支,您看”
“骆驼秦家的远支又怎样”钟毅斩钉截铁的道,“他就是奉化常家的远支,也照抓不误,若敢拒捕,也是格杀勿论”
“是”曹子颖顿时神情一凛,这是要杀鸡儆猴了。
钟毅这回是真打算杀鸡儆猴了,要不然就会有更多不知死活的乡绅跳出来。
这些个自以为是的乡贤、乡绅,以为自己不是官员,政府也就管不到他们,但是这回钟毅偏就要管一管,不仅要管,而且还杀他一两个,好好的震慑一下这些个乡绅就要用残酷的现实告诉他们,政权不下乡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至少在他钟毅治下的鄞江,政权必须得下乡
回过神来,曹子颖又问道“市长,抓了人之后呢”
钟毅说道“等抓了人之后,从重从快审理,杀他一两个人”
“明白了”曹子颖的眸子里立刻流露出一抹精芒,转身去了。
目送曹子颖的身影离去,房建伟又道“市长,刚才的问讯中,拔出萝卜带出泥,还有一个意外发现。”
钟毅问道“什么发现”
房建伟道“市长你不是通过鄞江旅沪同乡会还有上海总工会,向在上海的鄞江籍巨商发出了邀请函,请他们回来参加三天后的拍卖会么”
“有这事。”钟毅沉声道,“小日本想要下黑手”
“对,小日本要下黑手”房建伟说道,“尤其是骆驼的秦液仙,更是被小日本选定为了首要目标,为此刚刚成立不久的维新政府特工总部也就是七十六号,向法租界还有公共租界派出了足足十六个暗杀小组。”
停顿了下,房建伟又道“日本梅机关还向鄞江派了一个小组,指示黄全协助这个暗杀小组在江北伺机刺杀秦液仙。”
“秦液仙”钟毅闻言顿时间心头一沉。
同样姓秦,房建伟说的这个秦液仙跟钟毅准备拿来杀鸡儆猴的那个秦奋,完全不是一回事,那个秦奋,就是一个鼠目寸光、毫无国家民族观念的愚昧乡绅,而房建伟说的这个秦液仙,却是一个爱国的企业家。
淞沪会战之时,秦液仙不仅将自家工厂的工人编成一个自卫营,日夜操练,而且还专门腾出厂房仓库用来安置伤员,还私人掏腰包去购买药品,救治伤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