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星辰抓抓头发，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不是我的功劳，吴妈会按时安排人过来打扫卫生的。”
“我知道，你是公主，不需要做这些事情。”顾清默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月牙，我们昨天还没说完，现在继续，好吗？”
“默默，你要说的已经说完了，是我没来得及说……”厉星辰敛了敛思绪，认真地开口道，“默默，对不起，从小到大，我都拿你当最好的朋友，如果你了解我，就知道我的性格是很直接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我的感情很清楚，从不拖泥带水，所以我确定我对你只有友情，没有爱情，我不能接受你的表白，不能当你女朋友，对不起。”
顾清默俊美的眉眼间温度骤降，浑身上下都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寒意，“你喜欢你的争哥，对吗？”
厉星辰愣了一下，很快坦然承认，“是，我喜欢争哥。”
“你们已经在一起了？”
厉星辰沉默着，不置可否。
“呵……”顾清默冷笑了一声，周遭的温度仿佛随着这声冷笑，变得更低了几分。
“月牙，你知道我是怎么发现的吗？”顾清默冷笑着道，“你从小到大，提的最多的人，不是你的爸爸妈妈，也不是你的弟弟妹妹，而是你的争哥。”
厉星辰呆愣着，听他继续说下去。
“你可喜欢你的争哥了，每天跟我说的最多的人就是他，后来我们长大了，你还是一直在提他，你说起他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一脸的崇拜和迷恋，再后来他终于离开了帝都，当兵去了，可是你还是三句话不离他。
那个时候我已经知道自己喜欢你了，你知道我每次听你提起他的时候，我心里有多不舒服吗？我其实很生气，我恨不得严争这个人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可是他是你的哥哥，我无法让他消失……”
厉星辰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尤其是她能感觉到顾清默的恨意，这是她在他身上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极端又可怕的情感。
他平时很冷，对任何人或事似乎都不在意，性格内敛到近乎孤僻，从来没有表露过这么激烈的情绪。
“月牙，直到有一天，你终于不再提他了，你知道是什么时候吗？”顾清默毫无温度地笑了笑，“就是两年前的那天，你淋着雨去机场，其实在路上的时候，我就猜到可能是跟严争有关了，到了之后遇到亮哥，也就确定了我的猜测。
从那天起，你大病了一场，回到学校后，你再也没有提起过严争，就连有时候甜甜在你面前提起他，你都会想办法敷衍过去。
其实按理，我应该很高兴才对，你终于不再提起那个让我生气的男人了，可是月牙，我高兴不起来，因为我知道，你之所以不再提，是因为你爱上他了，只是他让你生气了，你才会避而不谈而已。
你说得没错月牙，我从小跟你一起长大，我们青梅竹马，我了解你，我知道你有多重情，知道你一旦爱上一个人，就会爱得很深，我自认为跟你的感情，能秒杀外面那些追求你的每一个男人，可是我却没信心能赢得过严争，因为他陪你的时间，比我还要久……”
“默默……”厉星辰的双手揪着衣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如果不爱是犯错的话，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早已经罪无可恕，既然是罪无可恕，你的道歉对我来说毫无意义。”顾清默苦笑一声，继续道，“你知道我昨天为什么要跟你表白吗？
因为我慌了，我们去海城遇到了严争，我看着你们之间为数不多的互动，我能感觉得出来，他是爱你的，只是他的爱太隐忍，你没有发现而已。
那天晚上，我跟着你，看见你们两个离开河边，看见你主动吻了他，也听见了你们之间的对话，我很庆幸你们谁都没有开口说出那句‘我爱你’，我很庆幸你终于决定放下他，我觉得这是上天给我最后的机会。
所以我跟着你回帝都，我迫不及待地安排跟你表白，只是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老天爷终究还是没有偏爱我，还是让严争来把你带走了……”
宿舍里一度很安静，静得像是能听见空调吹出的冷风声。
良久，厉星辰才开口，打破了这份静默，“默默，从小到大，我老妈都夸你聪明，聪明的人一定会活得很通透的，我相信现在的你，应该能明白，对你来说，我不是对的人，你会找到跟你真心相爱的女孩子的，我们也会维持友情，一直当最好的朋友……”
“月牙，这种打发那些追你的男生的话，你就不必跟我说了，好吗？”顾清默喝了一口水，继续道，“你应该知道，我跟其他男生不一样，我这辈子，从来就没服输过，所以我是不会放弃你的。”
厉星辰瞪大了一双清澈的眼睛，修长卷翘的睫毛轻颤，“可是我爱的人是严争啊，就算你不放弃，我也不会对你有爱情的，最后受伤的人只能是你。”
“月牙，你知道你身上最大的优点和缺点是什么吗？”顾清默笑了笑，“你的优点就是你太干净了，你就像一张白纸，男人都想把你占为己有，在上面凃出想要的色彩，你的缺点也是你太干净了，单纯得不谙世事，所以你把一切都想象得这么简单。
你觉得你不爱我，我放弃了你会得到更好的生活，可是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放弃了你会怎么样呢？”
厉星辰愣神间，顾清默已经起身朝着她走来。
顾清默站在女孩面前，俯身靠近她，两个人的脸一点点接近。
“月牙……”顾清默的嗓音已经不似当初年少时，而是带着一股低沉，他像是在宣示着主权，“你是我的……”
厉星辰吓得一颤，这样的近距离也让她特别不适应，下意识地往后躲去。
她躲得太急，没注意力道，导致整张椅子都跟着后仰，而她根本找不到支撑点稳住自己。
“啊！”
女孩惊呼一声，整个人往后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