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对劲啊?”黎晚愉急忙问道。
“家里最近是发生了很多事没错,可楼星宇是你的男朋友啊,这种时候你难道不是越需要他吗?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会时时刻刻都想要跟他在一起的,而你显然没有这种念头。”
“表妹,你就是想说我不喜欢楼星宇呗?”
“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自己的内心,毕竟爷爷很担心你,一直说要你把楼星宇带回来,你却一直没带,我也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黎晚愉一口就把茶杯里的茶喝光,又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
布桐:“……”
“功夫茶是要品的,不是让你当白开水灌的。”
“我知道,我这不是心里烦躁,需要灭灭火嘛。”
黎晚愉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楼星宇是对她很好,她也不讨厌他,可是她现在以女朋友的身份跟他相处,真的感觉哪哪都不对,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就是觉得格外不自在。
所以刚刚吃饭的时候,楼星宇想吻她,她下意识地躲开了,没让他亲到。
楼星宇自然是不高兴的,两个人各怀心事地吃了饭,她便找了个借口告别了。
她认真想了想,或许当初答应楼星宇的追求,的确是她太过于冲动了。
因为江择一欺负了她,所以衬托出了楼星宇的温柔,她脑袋一热,以为那就是爱情,就答应了。
现在想想,自己实在是不应该那么冲动,搞得现在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晚愉,我说了,一切都是要以你的幸福为前提,所以爷爷问起你的感情时,我都有帮你糊弄过去的,而且爷爷也不知道择一喜欢你的事情,我怕他会觉得择一知根知底,想要撮合你们,会给你带来压力。”
“表妹,你对我真好,”黎晚愉弯了弯唇角,握住了布桐的手,“你放心吧,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能解决好的,这些事情就不要让表爷爷帮我费神了,我跟江择一是绝对不可能的,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想要走到一起,路有多远先不说,就算在一起了,想要融入到对方的世界里,是很难的,好在江择一现在好像已经想开了,我相信他很快会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我跟他只能是亲戚关系,不可能产生别的交集的。”
布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表妹,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尤其是诗爷现在下落不明,不知道是死是活,你就不要为我的事情费心了,不过好在林澈已经被制伏了,诗爷这一次的付出,总算是没有白费。”
布桐闻言,眸光冰冷了几分,“如果不是林澈,诗爷根本不会出事,我听说林澈已经醒了,明天我老公会去见他,我会跟他一起去。”
“我也想去。”黎晚愉道,“我是最想看到林澈最后结局的那一个。”
“你当然可以跟我们一起去了,”布桐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那几年,你暗中盯着林澈,隐忍得那么辛苦,当然是最有资格看他的下场的。”
“布桐表妹,林澈这个人,很快就要在我们的生命中退出了。”黎晚愉遥想起自己痴迷林澈的那些年,只觉得幻如隔世。
“是啊,终于要退出了,”布桐也觉得唏嘘不已,“我们等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也付出了太多太多代价了……”
……
第二天,三个人便来到了unusual集团旗下的私立医院。
林澈单独住在独立的楼层,有专人负责医治和看守,为了防止他自杀,厉景琛命人把他的两只手都戴上了手铐,铐在了床头上。
一进病房,布桐便闻到了一股异味,她蹙了蹙眉,还没来得及问,黎晚愉便捂着鼻子开口道,“这什么味道,要熏死我吗?”
“boss,太太,黎小姐,真是对不起,”领着他们进去的保镖急忙道歉,“林澈现在不是没有自理能力了吗?那方面都要在床上解决,他又相当不配合,所以老是把床弄脏,护工现在给他用成人纸尿裤,难免会有味道,我去开窗透透气。”
保镖打开了窗户,又拿了祛除异味的喷雾喷了喷,屋子里的气味才终于渐渐消散。
正在睡觉的林澈被说话声吵醒,缓缓睁开了眼睛,看见床尾站着的三个人,脸色立刻大变。
“桐桐,你出去!”林澈紧紧盯着布桐,他做梦都想见到她,但唯独不想在现在这种时候见到她,甚至从今以后,他都没有办法再像个正常人一样,站着跟她见面了。
“你终于觉得自己没脸见我了?”布桐苦笑一声,双眸里流淌着挡不住的恨意,“你为什么非要毁了我的生活?就算是为了你自己,你消停一点不好吗?现在诗爷生死不明,很有可能连尸体都找不回来,你满意了?林澈,你不觉得在你偏执而固执的爱里,我们都是失败者吗?你输了自己,我失去了诗爷,我们谁都没有赢……”
“你走!”林澈歇斯底里地吼出声,“你给我出去听到没有,你出去!”
厉景琛搂住布桐的肩膀,淡笑道,“老婆,你不会是天真地以为,他是因为意识到自己做错了才没脸见你的吧?我告诉你,不是,他是觉得,自己现在没了双腿,连生活都不能自理,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配不上你了,所以觉得没办法面对你了。”
布桐这才恍然大悟,摇了摇头,道,“林澈,你总说你有多爱我,但其实,你从来没有了解过我,如果你是我爱的男人,你没了双腿又怎样?我就是你的双腿,我可以推着轮椅陪你走遍全世界,如果我爱你,就算你瘫在床上一辈子下不了地,我也会心甘情愿照顾你一辈子,我从来不会因为这些因素,放弃我的爱人,可问题是,你不是厉景琛啊……”
厉景琛搂着女孩的手蓦地一颤,失神地看着她娇美的侧脸。
虽然知道她永远不会放弃他,但是此刻他却突然有些后悔。
或许当初,他不该独自留在那个小渔村养伤,而是回到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