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已经决定好了啊,他们就算是死,都不会分开,可为什么想起那个可能时,他还会这么难过?
五岁那年,他看着她降生在这个世界上。
她被裹在襁褓里,那么小,那么脆弱,仿佛一碰就会碎,可是她的哭声却那么响亮,充满了生命力,让人感觉到了无限的希望,期待着她长大的模样。
后来她渐渐长大,长成了他心里最美好的模样,他捧在手里怕摔了她,含在嘴里怕化了她。
他不怕死,可是他真的怕她死,如果可以,他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她活下去,只要她能活在这个世界上继续笑。
可是为什么经历手术的人不是他,偏偏是比他的生命还要重要的布桐呢?
……
厉景琛封锁了所有消息,不让任何人知道布桐的病情,以免传到她耳朵里。
布桐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异常,正忙着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厉景琛的生日,而厉景琛也在暗中满世界地寻找能为布桐降低手术风险的医生,让医疗团队研究最万全的手术方案。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几乎所有找来的医生,跟之前的说法都是一样:手术风险过大,就算准备得再充分,也提高不了多少成功率,另外,建议尽快手术。
可厉景琛不同意,他不能赌那30%。
太低了。
不到最后一刻,他都不想拿布桐去冒险。
厉景琛挂上医生的电话,英俊的脸上浮现出难掩的疲惫。
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男人过了好一会儿,才按下接听。
“boss,”秘书的声音传来,“聚星传媒的林总来了。”
厉景琛眸光一深,沉声道,“让他上来。”
“是。”
没过几分钟,秘书便领着林澈,敲门走了进来。
等秘书颔首离开,林澈才走上前问道,“桐桐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厉景琛靠在椅背上睥睨着他,不答反问,“你主动找上门,是嫌那天被我打得不够重,嗯?”
“厉景琛,我现在在问你,桐桐到底怎么样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厉景琛无声地看着他,眼底迸射出无边的恨意。
林澈闭了闭眼,继续道,“厉景琛,我现在什么都不关心,我只关心桐桐能不能好,她什么时候手术,风险有多大,我希望你都能如实告诉我,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希望她平安,我也是!”
厉景琛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道,“我老婆的事情与你无关,我打你嫌脏了我的手,你给我滚,但是我现在不杀你,不代表曾经跟你说过的话不变,我老婆要是有个万一,你也别想活。”
“很巧,我现在也不想对你这么样,一切都等桐桐康复了再说,我把话放在这里,只要她能好起来,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林澈说完,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没几分钟,内线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正在闭目养神的厉景琛捏着眉心,烦躁地按下接听,“又有什么事?”
“boss,律画来了。”秘书汇报道。
“不是说过很多次,她来了直接赶走,不用汇报,你记不住事是吗?让她滚!”厉景琛暴躁地吼出声。
“可是boss,她说有急事,而且还说是跟太太有关,所以我才询问您一下……”
“跟太太有关?”厉景琛皱了皱眉,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出声道,“让她上来。”
“是,boss。”
律画穿着一身高定的新款连衣裙,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见到厉景琛时,扬起了明媚的笑脸,“景琛。”
厉景琛起身走到沙发上坐下,冷声道,“你有什么跟布桐有关的事情,快说。”
律画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转身跟着他来到沙发前,在他侧边的另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微笑着道,“我最近听圈内的朋友说,帝都有人正在满世界寻找脑科专家,做一场风险极高的手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打听到,有可能是跟你有关,这个世界上能让你这么紧张的,除了布桐还能有谁?”
厉景琛的脸沉了下来,“你做不了这个手术,这件事情你帮不上忙,所以你是来捣乱的?”
“景琛,你觉得我如果帮不上忙,敢来这里吗?”律画笑了笑,“现在唯一能救布桐的人,是国际上最著名的脑科专家,美国华侨鲁明老先生,对吗?”
厉景琛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眸光一凛,“是。”
鲁明是医疗团队所有人都推荐的主刀医生人选,可是他归隐已久,住所不明,厉景琛费了很大的功夫,连人都找不到。
“景琛,你为了找到鲁明,花了多大的功夫我都知道了,碰巧,我认识鲁明,而且我当然会帮你,实不相瞒,我已经想办法拿到了布桐的脑ct图,发给鲁明看过了,他看过之后说,由他主刀的话,手术的成功率有90%。”
厉景琛的心狠狠一颤,眼底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惊喜,但很快,男人就把情绪压了下去,平静无波地开口道,“你的条件是什么?”
律画嘴角的笑容更浓了,“景琛,你就不怕我是骗你的?不问问我是怎么认识鲁明的,怎么能这么容易联系到他,而你花了那么多财力人力都没能找得到他吗?”
厉景琛显然对这个不感兴趣,但是他还算了解律画,没有完全的把握,她不会出现在这里。
律画接着道,“我爸妈生前,曾经有恩于鲁明,他承诺过,有生之年,无论律家开口要他做什么事,他都义不容辞,所以景琛,只要我开口叫他救治布桐,布桐就有90%的希望可以活下来。”
厉景琛冷沉无波的脸色不变,“我再问一遍,你的条件。”
“景琛,跟你说话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你知道我从小到大就只有一个梦想,所以我的条件就是,你跟布桐离婚,娶我,我就答应让鲁明救她。”
厉景琛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秒钟,忽的笑出了声,“律画,我刚以为你聪明了一点,没想到你还是一样没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