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担心,我就在你家外面的沙滩上,这里虽然是开放的,但是听说,都在厉景琛的监控范围内,而且现在沙滩上人不少,我们不算单独相处,不会引起厉景琛误会的,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可以多带几个保镖过来。”
“萧愈,我不是这个意思,”布桐听萧愈的语气,好像心情很差的样子,犹豫了一小会儿,还是答应了下来,“那好吧,一会儿见。”
萧愈舍命相救,如果她连见一面的要求都拒绝,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布桐挂上电话,起身下了楼。
“太太,您下来啦,我正想给您送上楼呢。”吴妈端着安神汤从厨房里出来。
布桐接过温热的安神汤,分几口喝完,把碗还给了吴妈,“萧愈找我,我去海边一趟,很快就回来。”
“太太,这么晚了,不安全吧?先生在公司加班,万一您出点什么事那可怎么办?”吴妈紧张的道。
“没事,我会带保镖的,不会有事。”
布桐换上鞋,叫了两个值班的保镖,穿过主宅后面的枫叶林,很快到了海边。
路灯温暖,海风宜人,加上这一片是黄金海岸,所以这个时间散步的人依然不少,还有人在夜跑。
布桐拿出手机给萧愈打了个电话,很快找到了他。
萧愈坐在沙滩上,身边两个超市的购物袋,一旁还有好几个空了的啤酒瓶。
“萧愈,你的伤刚好,怎么开始喝酒了?”布桐皱眉道。
“布桐,你坐,”萧愈扭头看了她身后的两个保镖一眼,“可以让他们离得远一点吗?能看见你就行,但是别偷听我们说话。”
布桐朝着两个保镖点了一下头。
“是,太太。”保镖很快走远了一些。
布桐在离萧愈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处坐了下来。
萧愈从袋子里拿了一罐啤酒,打开拉环,递到她面前。
布桐伸手接了过来,“谢谢。”
“布桐,你有过遗憾吗?”萧愈望着黑漆漆的海面,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开口问道。
布桐修长卷翘的睫毛颤了颤,良久,才缓缓开口道,“有的,我爸爸妈妈在我十四岁那年去世了,很突然,我没有机会跟他们告别,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萧愈转头看着她隐匿在路灯阴影下的侧脸,“你以前,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些……”
布桐微不可查地扯了一下嘴角,“我爷爷不让我记起他们,觉得我如果能忘记他们,才是最好的,所以我从来不敢提,也不敢去想他们,越想,心就会越痛。”
“我爸去年也走了,”萧愈继续喝着啤酒,极具分辨率的烟嗓沉沉缓缓地开口道,“其实我去年回来过,就是回来送他的,回国待了一个星期就走了,离开的时候,我特意买了从帝都出发的机票,我想给自己一个借口来找你。
当时我在想,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都走了,难道从今以后,我真的只有一个人了吗?我想去找你,想跟你道歉,想问你我们能不能回去,回到当初,让我赴那个约,一起去邻市采风……
朋友给我发了一个截图,是唐诗发的朋友圈,所以我得知你们两个在海底餐厅吃饭,于是我就赶了过去,结果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布桐诧异地看着他,继续听他说下去。
“我看见厉景琛抱着你从餐厅出来,看见他拉你的手,看见你上了他的车……布桐,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你,你跟那么多人传过绯闻,甚至还传出过同性恋的传闻,我从来没有在意过,因为我知道那些都是假的。”
萧愈把手里的啤酒一饮而尽,很快重新打开了一瓶,喝了两口后,继续开口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看到你和厉景琛在一起的时候,我慌了,说不出什么原因,我就是彻底乱了阵脚。
你知道这些年我有多努力,又是靠什么力量支撑着我成功的吗?是你,布桐。我当初离开时有多不甘心,就有多想风风光光地回归,挺直腰板站在你面前,告诉你,我萧愈有资格站在你身边了,没有人可以再阻止我站在你身边了。
可是我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等我终于成功的时候,你的身边,已经有别人了……”
“对不起……”布桐的心,格外沉重,可是除了这三个字,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布桐,你喜欢过我吗?”萧愈凝视着她的侧脸,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你身边有那么多男人围着,唐诗为什么唯独针对我,那是因为她觉得你喜欢我,可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那时候我们之间根本还没确定任何关系,甚至连暧昧,都算不上,所以我想知道,你对我,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
布桐认真道,“萧愈,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可能会发生点什么,因为我已经结婚了,我希望我们之间的言行举止,都能以尊重我先生为前提,他不会希望我跟别的男人回忆和讨论过去的感情的。”
“布桐,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更没想过要试图去破坏你的婚姻,我知道你的底线在哪里,那也一样是我的底线,如果我连这点道德感都没有,怎么可能配坐在这里跟你谈心?所以从我知道你已经结婚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可能了……可是我太想知道了,求求你告诉我,也算是给我们的曾经那段还没萌芽就已经消逝的感情一个交代,可以吗?”
布桐一脸歉然,“抱歉萧愈,是我误会你了,我以为……”
“你以为我对你还有想法?”萧愈苦涩一笑,“你这么以为,是正常的,因为我就算有,也是正常的。”
布桐抿了抿唇角,这才拿起啤酒瓶,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她很少喝啤酒,喝得有点急,不小心被呛了一下,咳嗽了两声,才缓了过来,徐徐开口道,“好,我告诉你,不过这件事情,要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