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速一路开到最快,最后一个急刹,在疗养院门口停稳。
江裴认出我们的车,从另一辆车上下来,敲了敲车窗。
为了掩人耳目,他也做了易容。
我推开车门就要下车,程锦时拉住我,沉声道:“你留在车上。”
“为什么?”
我不解地看向他,转念想出答案,握住他的手,“程锦时,我想和你一起。”
他捏了捏我的手,妥协,“如果出什么事,你就赶紧离开,能做到么?”
“能。”
我一口答应。
但是,我知道,我做不到的,不管出任何事,我都不可能丢下他走。
不过,他和我想到一起去了,程母的下落来得太突然,我们都担心里面有陷阱,可是,又没办法坐视不理。
那是他的妈妈,不是别人。
“算了,”
他突然对江裴交代道:“你先带人进去看看情况。”
他还是不敢带着我冒险。
“是。”
江裴干脆利落的答应,带着手下的人率先进去了。
因为不确定墨家的人在疗养院有没有其他眼线,所以他们都穿得很休闲,不像平常的一身黑。
五分钟后,程锦时的手机响起。
他几乎秒接,江裴在那头紧急地汇报道:“消息是准确的,夫人最近的确在这家疗养院,但是墨家负责看守的人被打晕了,夫人已经不在病房,暂时没发现其他异常……”
“我马上上来。”
程锦时冷声打断,推开车门下车。
我也意识到事情不妙,连忙跟了上去。
但至少说明,墨梦兰没有骗我们。
到达程母的单人病房后,江裴带着我们走了进去。
我走到病床边,地上有摔碎的玻璃杯,一大片水渍。
床单倒是不算凌乱,说明没有什么挣扎。
很有可能,也是被人打晕后带走的。
江裴迅速做着分析,“看病房内的情况,夫人是被人劫走的,根据被子还留有的体温判断,最多是我们赶来上来的三分钟前。”
也就是说,我们到疗养院门口的时候,程母还没被劫走。
“封锁疗养院,找!三分钟,他们带着人,走不了这么快。”
程锦时声音冷厉的命令,脸上染上怒气,双手紧攥,手背青筋暴起,随手抄了个东西便砸了出去!
我能理解他的脾气,毕竟,只差一步。
要是快一步,我们就能救到他妈妈了。
“是!”
江裴应下,当即思路清晰地对蓝牙耳机那头的人下达命令,“阿闵、陈锋安排手下人守住所有出入口,如果有可疑人员,想尽一切办法拦下。苏苏、小路想办法换上护士的衣服,一间一间病房搜,速度要快。”
江裴吩咐的空档,我余光从窗户外面扫过,有一个黑点从对面窗户一闪而过,快速移动,而后瞄准了我们的方向!
我顺着所对准的方向看过去,是程锦时!
“有埋伏!”
江裴也发现了。
他高声喊出的那一刻,我已经出于本能地朝程锦时扑了过去,紧紧抱住他。
脑子里没有别的念头,只有——我要他平安。
几乎是同一瞬间,窗户玻璃传来破碎的声响。
一秒、两秒、三秒……
身体没有任何痛楚传来。
程锦时……
我吓坏了,连忙松开他,想要看他有没有受伤。
他却突然扣住我的肩膀,在我后背上上下下的抚摸,声线因为紧张而发颤,“小希,你伤到没有?”
“我没事,没有受伤。”
我见他没事,也松了一口气。
男人闻言,脸色倏然沉了下去,劈头盖脸地质问,“你上来前答应过我什么?!”
语气凌厉得让我心尖都跟着颤了一下。
答应过他,如果出事,赶紧离开。
我抿了抿唇,“我没来得及想……”
“哥,别生气了,嫂子也是为了救你,而且,对方似乎临时改变计划了,开枪的同时,枪口偏离了方向。”江裴看了眼子弹打进来的位置,说道。
程锦时太阳穴突突跳,一把将我搂进怀里,用了很大很大的力气抱住,声音有点哑,“你怎么这么傻。”
“你记得你上次替我挡抢么,我的命,是你的。”我任由他抱着,瓮声瓮气地说道。
“那你更要好好珍惜。”
男人沉沉地说道。
我从他怀里退出来,一字一句道:“我很珍惜,除了你,谁也别想要我的命。”
江裴想带人追过去看看,程锦时叫住他,“不用白费功夫了,早就跑了,你还是把时间用在搜人上面吧。”
“好。”
江裴领命离开。
我和程锦时也离开病房,去到大厅人多的地方。
人多的地方,对方不敢再贸然动手。
江裴那边带着人把疗养院搜了个遍,也没有找出任何可疑的人员。
显然,对方已经在我们反应过来之前,把程母送出去了。
又或者说,疗养院内,有我们没搜到,但却找不到的地方。
最后,只能报警,再让江裴继续在这边守着,我们先回海市。
毕竟,两个孩子都在海市,我们不能一直呆在这边。
回到水岸公馆时,夜色深沉,犹如泼墨一般。
两个小家伙已经被吴婶哄睡了,看见我们回来,吴婶便先回了隔壁。
我扶着程锦时坐在沙发上,“别太担心了,对方劫走人,肯定是有所图,不会伤害阿姨的。”
说着,我也觉得有点奇怪。
墨梦兰没有骗我们,说明,问题不是出在她那里。
可是,是谁抢在我们前面,把程母劫走了……
甚至,时间和我们只相差那么几分钟。
他闭着眼睛靠在沙发背上,单手握着我的手腕,大拇指在脉搏处轻轻摩挲,“嗯,我没事。”
“会不会是骆家的人做的?”
我坐在他的身侧,猜测道。
从墨家手里抢人,首先,就排除了墨家,他们没必要自导自演这一出。
叶家,现在已经被c.n集团控制住了,不会轻举妄动。
这么一来,就只剩下骆家了。
男人薄凉的双唇轻启,声音像是淬了冰,笃定地否认,“不是。”
“为什么?”
“骆森不知道我还活着的消息,不会搅这种浑水。”他虽然情绪很差,但还是有条不紊的分析道。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也抓住了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