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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机的轰鸣声铺天盖地的响起,卷起的风吹着地上的叶子“哗啦啦”的往另一边飘。
男人本要解开皮带的手瞬间停下,扭曲着脸看向风吹来的方向。
“嘭!”
大门被一脚踢开,人还未到,子弹就已经先过去了。
男人的腿上中弹,握着受伤的部位发出猪一般的叫声。
时婳连忙捏着自己的衣领,飞快的后退,唇瓣的血珠顺着下巴滴在了蜷缩着的大腿上。
她不敢去看现在是什么情况,脑海里已经不剩下什么理智了,任何一个女人在面对这样的情况,都不可能淡定。
她能和男人周旋这么久,已经是极限。
霍权辞的手里拿着枪,没去看男人怎么样,而是朝着时婳走了过去。
时婳低着头,紧紧揪着领子,脑袋上被人碰了一下后,她蜷缩的更加厉害,身子也开始瑟瑟发抖。
“别怕。”
霍权辞揉着她的头顶,却听到她尖叫着拍开他的手,“别碰我!”
她已经分不清面前的人是谁了,只想逃离。
中枪的男人倒在地上,看到霍权辞的气场这么强大,他不甘的咬牙,强忍着腿上的疼痛,拿过匕首就刺了过来。
霍权辞的眸光一黑,冷冷勾着唇瓣,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咔擦。”
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男人疼得发不出声音,颤抖着跪在地上。
霍权辞抬起一脚,将他踢远,然后强势的将时婳抱了起来。
时婳本来还在挣扎,可是闻到熟悉的青松味道,她的眼眶一红,静静的窝在他的怀里不动了。
“老公......”
她的声音带着几丝颤音,眼泪大颗大颗的落在霍权辞的西装上。
霍权辞抱着她的手下意识的收紧,只觉得所有声音都归于沉寂,所有色彩皆呈黑白,眼前的破败仓库像是飘摇的水墨,现实隐没成一片混沌。
那声“老公”仿佛来自遥远的天外,振聋发聩。
“没事了。”
他没有让自己失神太久,抱着她大踏步的往外走。
成为她的依赖,似乎是件不错的事。
时婳揪着他的一抹衣领,将自己埋进他胸口更深的地方。
仓库里的男人已经被控制住,这会儿被警察带走了。
时婳安静的窝在霍权辞的怀里,看着窗外的霓虹灯飞快闪过。
她的心里有很大的触动,他轻哄着她说没事的时候,仿佛星辰大海都揉进了他的眼里,她看到了整个世界的救赎与温柔。
霍权辞将自己的西装脱下,搭在她的身上。
冰冷的身子瞬间被温暖覆盖,时婳僵硬的身体放软了一些。
汽车在浅水湾停下,霍权辞将她抱着,走进了别墅。
房间里早已经放好了热水,他将她温柔的放进浴缸,“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时婳点头,在他起身离开时,飞快的抓住了他的衣袖,“谢谢。”
谢谢他今晚过去救她,谢谢他没有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女人经历这样的事情,不管行凶的男人有没有成功,外面都会有闲言碎语,但是霍权辞看到她的第一眼,目光极其温淡,那双眸子里没有同情,没有怜悯,那是让她很舒服的眼神。
“我该过去接你的。”
霍权辞淡淡留下这一句,就离开了。
时婳弯了一下嘴角,缓缓往下滑,直到温热的水将整个身体淹没。
快要窒息的时候,她总算抬起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楼下,南时将电脑递给了霍权辞。
“总裁,这是男人被审问的视频,我已经查到了和他联系的那个号码,那是最近刚刚注册的新号,是一张三无卡,卡的位置我们查出来了,在一家医院。”
所谓的三无卡,就是没有身份登记,没有消费记录,没有任何合约的电话卡,所以查不到对方的身份信息,但是登录的地址,却是能被定位的,那家医院还很熟悉。
南时不是第一次知道那个医院的名字,上一次老夫人将捐肾的女人绑走,去的正好就是那家医院。
“这是林小满的资料,如果我没有猜错,老夫人就是为了她,才来抢本该属于时小姐外婆的那颗肾,而且这个林小满还是时小姐的大学室友,身体一直不好,她妈妈在老夫人的身边待过一段时间,为了救老夫人,已经变成了植物人,老夫人挺疼爱她的。”
霍权辞看了一眼林小满的照片,目光沉了几分。
这个女人他有印象,奶奶将人带去老宅过。
他的嘴角冷冷勾了起来,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既是时婳的大学同学,又是老夫人救助的女孩子,和男人通话的女人,肯定是她。
他的眉心拧了拧,宁晚晴似乎也是时婳的室友,怎么她的室友都这么恨她?
“总裁,需要我处理么?”
这件事毕竟涉及到了老夫人,处理起来恐怕有些麻烦。
“明早把这些资料交给时婳,她肯定想亲自处理。”
霍权辞揉着太阳穴,已经起身,“通知高层,十分钟后进行视频会议,继续讨论晚上的事情。”
因为去救时婳,会议刚开始没多久就暂停了,只有挪到现在。
南时抽了一下嘴角,果然是个工作狂。
从知道男人被抓的一刻,林小满就有些不淡定了,她紧张的握着自己的手。
虽然和男人联系时用的号码没有登记在册,但时婳背后毕竟是霍权辞,谁知道霍权辞能用什么法子找到她呢。
整个晚上,她都心神不宁,喘不过气来。
她起身,通过窗户的反光,看到了脸色苍白的自己。
霍权辞是老夫人的亲孙子,如果真要在她和霍权辞当中选一个,老夫人肯定是站在霍权辞那边。
所以她的处境十分危险,如果霍权辞对她出手,老夫人保全不了她。
林小满穿着病号服下床,病房里的窗户没有关,大风一直往里面灌,她宽大的病号服都鼓了起来。
自从知道那个捐肾的女人被霍权辞绑回去之后,她就消瘦了十斤,整日整日的掉头发。
一方面是病情在恶化,一方面是心理作用。
她将窗户关上,看了一眼时间,是半夜三点。
这会儿大家都已经睡着了,走廊上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人,她抬脚往楼上走,去看望已经变成植物人的女人。
这家医院她太熟悉了,所以她走的地方全都避开了摄像头。
病房里的女人衰老瘦弱,年轻时候吃了太多苦,看着比同龄人老了好几岁。
林小满在她的病床边坐下,握着她的手,淡淡开口。
“妈,我这辈子一直过得浑浑噩噩,做过好学生,也受过万人遗,我以为把甘甜苦楚全都尝了一遍,可是遇上那个男人,我才知道这世间最大的悲痛是哀莫大于心死,我爱他,很爱很爱,我必须用尽所有力气,才能离他更近一点,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吧,等我成功了,我会在你的坟前多烧两柱香,以后每年都来孝敬你。”
她说完,缓缓将手伸向了女人的透析管,眼里带着一丝狠毒,“你别怪我,只有这样,老夫人才能完全站在我这边,我才有机会走进那个男人的视野,你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肯定十分痛苦,让我为你解脱吧。”
透析管被拔掉的一瞬间,女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灰白扭曲,身子也痉挛了起来,剧烈喘气。
可是林小满无动于衷。
女人挣扎了整整五分钟,紧绷的身体才突然一松,旁边显示器上的波浪变成了一条没有生命的直线。
林小满弯唇,缓缓离开。
妈妈一死,老夫人会更加怜悯她,心里也会更加内疚,所以就算霍权辞真的知道今晚的事和她有关,也不敢对她怎么样,老夫人一定会拼尽全力保护她的。
她的人生灰暗,霍权辞就是她今后的阳光。
她很早就明白一个道理,人啊,就跟树一样,越是向往高处的阳光,它的根就越要伸进黑暗的深处,流血和牺牲都是必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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