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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那场梦,不断的在他脑海中浮现,根本不用刻意去想。
“起杰,今天在医院吧?”
“嗯!
“我过去找你一趟,马上!”
霍澈从办公室里走出去后张伟安站了起来:“霍总,要出去吗?”
“嗯!中午你跟刘凌冬去应酬,我不过去了!”
霍澈跟他交代后离开。
张伟安还在那里站着,心想,老板这突然的离开工作岗位,是要去找小霍太吗?
好像每次突然离开都是为了小霍太的事情。
——
霍澈跟陈起杰在医院里呆了很久,等下午两点多俩人才从医院里出来,俩人脸上都没什么精神。
到了HV后俩人点了杯酒,几个别致的小菜,陈起杰看着他凝重的神情告诉他:“这种事急不得!”
“嗯!”
霍澈淡淡的答应了一声。
他当然知道急不得,但是他现在就是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的过去,现在是什么情况呢?明明知道自己就是这个人,可是就是记不起跟这个人有关的所有事,他现在是明明知道急也没有用,但是还依然着急的状况。
尤其是想到向暖那渴望他想起过往的眼神来,他现在就觉得自己特别亏欠她,不是亏欠了她那一年多,而是亏欠了她一生一世。
他怎么能不记得那个女人呢?
单单是相处了这些时日,他都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默契,忍不住想,要是他没有失忆,他们之间的默契度得达到什么地步,可是他就是想不起她来。
所以向暖才会怨他,所以他明明很生气,却又不能发作。
霍澈感觉自己的胸口微微发烫,自己默默地感受着,之后又拿起酒杯来跟陈起杰碰了一杯。
“你跟向暖结婚录像看过了吗?”
陈起杰想了想,问他。
他看过了,可是那天下午回去后,他还是自己在放映室里看着他们的结婚录像,第一次看的时候其实他是没什么情绪的,可是这一次看,他甚至有点恨自家了。
到底是用了怎样的手段逼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跟自己结婚?
怪不得她一直不愿意他为了温之河的事情跟她生气,这就是原因吧?
她那时候看他的眼神都是带着恨意的,她是个拎得清的人,所以她没吵没闹,直到婚礼结束。
婚礼上她穿着白色的婚纱,不情愿的接受了他的戒指,忍不住倒放了那个环节,他竟然是自己把结婚戒指戴上的。
霍澈低了低头看自己的婚戒,然后又想起向暖的来。
这对戒指显然不是开始那对,难道是后来换的?
那么他们婚礼用的戒指呢?
霍澈没去追究,这一刻,听着婚礼现场她偶尔的声音他都觉得特别珍贵。
向暖从外面回来听说他在放映室,便去找他。
敲了敲门没人理,她便轻轻地把门打开了,然后就看到投影仪上他们的结婚录像,不自觉的站在门边,轻轻地把门关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段录像。
那时候她可真年轻啊,眼里的锋芒一点都不藏。
不过,他怎么突然在看这个。
屋子里很暗,所以她有些看不清他,便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单膝跪着沙发里,轻声问他:“怎么在看这个?”
霍澈抬了抬眼,然后将她拉到那张宽大的沙发里坐下,就在他自己身边。
“随便看看!那时候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将她圈在怀里,他低着眉眼轻声问她。
“我恨你干嘛?我恨的是周诺跟我爸。”
向暖说道。
“嗯!他们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
霍澈答应了声,再与她对视的时候发现她笑起来有点特别,知道她心里不想他这么说自己的父亲,便又改口:“岳父不是好父亲,我也不是好丈夫,对吗?”
他的手轻轻地捏着她的手指,向暖低了低头,看着她的指肚有点发红,随后又掀起眼帘看着他:“怎么突然好像有点伤感?你不是这种感性的人啊,到底怎么了?”
向暖实在是觉得好奇。
“就是发现自己那时候挺不是东西的。”
将她又往怀里摁了摁,像是要将她塞到自己的心里一样。
向暖被他抱的差点喘不过气来,之后想了想,轻声告诉他:“你现在没有过去的记忆才会那样想,其实后来我们都很感激,如果不是那时候的意气用事,又怎么会有后来的我们?”
那时候不相爱的他们,其实都以为能掌控全局。
他以为自己能跟她体面的分手。
而向暖呢,以为自己能再回到温之河身边。
可是结果呢?
他没有跟她分手,向暖也没能再跟温之河旧情复燃,反倒是两个人相处久了,互相了解了,竟然生出感情来。
“所以,你真的没有怪我?”
他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像是好听的大提琴曲,有安神的效果。
向暖抬手搂住他,轻声说:“我保证,没有怪你!”
“那你还爱我吗?”
“当然爱……你套路我?”
向暖突然发觉不对,一抬眼,发现他黑眸里含着笑意看着她,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忍不住捅了下他的胸膛,转瞬却被他连手一起抱住:“向暖,我要你!”
“在这?”
“就在这!”
向暖脸有点红,听着投影仪里发出来的声音,想着他们俩之间的种种,轻轻扯了扯嗓子,红着脸对他说:“门没有关!”
霍澈抬了抬眼,低沉的嗓音问她:“会有人来吗?”
向暖眼珠子乱转,想了想,回了声:“应该没有啊!”
“所以……”
霍老板的脸在向暖面前逐渐放大,后来她什么都看不清了,也听不真切,连同呼吸好像也被夺走了。
再后来,昏暗的房间里发生的一切,都如同梦境。
——
晚饭的时候两个人才出去,金姐找了他们俩一晚上,看到他们从里面出来后好奇的问了声:“你们在啊,刚要打电话。”
向暖害羞的扯了下嗓子,嗯嗯啊啊的,然后低着头往里走。
霍澈跟在后面,双手插兜,光明磊落,还问了声:“晚上吃什么?”
“哦……”
金姐跟着他身后说着晚上的菜色,霍澈敏捷的眸子望着向暖急匆匆往楼上跑的小腿。
不得不说,他们霍太太的腿还挺细的,还挺柔和。
向暖回到房间后就去洗澡换衣服,大晚上的,实在是不想再涂什么粉底,所以找了条黑色的颈圈给自己戴上,上面有一个珍珠做装饰,戴上后还挺有效果的,向暖看着自己的脖子好像都白了好几个色号,满意自己的打扮后才出去。
嗯,还换了白色的连衣裙。
霍澈已经在餐厅里坐下,听到金姐跟向暖说话,便下意识的抬了抬眼,随即漆黑的眸子便在她身上没再移开。
向暖大方的坐在他对面,屏着一口气看着他笑了笑:“怎么了?”
“没什么,好像看到一个妖精。”
“……”
金姐听着,在旁笑了笑,却是立即将菜都给他们上齐,然后走人。
餐厅里只剩下两个人,向暖小声说:“别说的那么夸张。”
“我找不到别的形容词,你是向暖吧?”
“……”
向暖被他揶揄的说不出话来,只好拿起勺子来帮自己盛汤。
霍澈却是直直的看着她:“晚饭后再来一次吧。”
“咳咳!”
向暖刚要喝汤,听到这话忍不住咳嗽起来。
霍澈抬眸看她:“小心点!”
向暖……
小心点?
霍老板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她还能怎么小心啊?他突然的,那是说的什么话?
“我们还在放映室的时候心悦就睡了,估计晚点的时候会醒,到时候我去陪她,你睡你的。”
霍澈又说了句。
向暖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想了想,又稳住精神,问他:“你知不知道你之前对我说过什么?”
“嗯?什么?”
“你以前跟我说你特别不喜欢小孩。”
“是吗?”
霍老板怀疑,自己怎么可能说出那种话来,他现在一想到小孩心里就特别柔软。
“是啊!你当时说,如果不是因为我想要小孩,你根本不急着让我生,我看你当时的样子,差不多就是这辈子都没小孩就行,为了让你喜欢小孩,我还做了好些事呢。”
向暖想起自己当初为了让他喜欢小孩,那真的是太煞费苦心了。
还记得当时他去妇幼院看小孩,被人当成人贩子的事情,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搞笑,怎么会有人把霍老板当成人贩子呢?
“先吃饭吧!”
霍老板点了下头,淡淡的说了声。
向暖突然安静下来,因为感觉霍老板并不太高兴知道这些。
不自觉的就想起霍星曾经怀孕来,他后来找人去查霍星孩子的下落,会不会也是对她的孩子有些感情呢?
一想到这里,向暖突然也沉默起来。
有些话的确不适合现在聊。
本来今晚的气氛挺好的。
吃完饭后霍澈便去了心悦房间,心悦提前醒过来,一直在嘟囔着叫爸爸。
向暖站在门口看了会儿:“要不我来带她吧?”
“不用,你先回房间吧,我来陪陪她。”
霍澈低声说着,向暖点了点头,没在打扰他们父女。
不过向暖还没等回房间,金姐便跑上来跟她说:“阿暖,如思小姐来了。”
“如思?”
向暖疑惑的是,这么晚,如思突然跑过来干嘛?
如思手里拎了两瓶红酒:“喝两杯啊姐妹。”
向暖下去,走到她身边看着她的酒,忍不住问她:“你怎么回事?大半夜来找我喝酒?”
“才九点不到,徐毅成不在,我一个人无聊,求求你啦。”
如思说着拉着她的手便晃悠起来,向暖想着霍澈在楼上带孩子,所以也就没再阻止她,只问了句:“我们去哪儿?”
“楼顶啊,现在这么暖和,楼顶的风正好凉快,走啦!”
“我去拿酒杯!”
“拿什么酒杯,一人一瓶吹!”
如思说着就搂着向暖的脖子往电梯口走,向暖忍不住吐槽:“你能不能别搞得比我对我们家还了解的样子?”
“没办法,谁让我比较在乎你呢。”
“切!”
两个女人去了楼顶,在秋千里坐着,一人一瓶干红,就着海风干了一口。
如思说:“不工作的时候真是无聊,前不久才送了人家一部戏,接着又被人抢了一部戏,你说我是不是快废了啊。”
向暖疑惑的看着她:“怎么会有人能抢你的戏?”
“说的就是这么个理啊,要是没有徐总授意,谁能抢走我看好的剧本呢?”
如思说着又举起酒瓶子来干了口,她是真的苦闷啊,分分钟都能感觉到徐总想要将她关在家里的那种感觉。
“那你可有什么打算了?”
如思向来又主见,向暖觉得她不可能一点想法都没有。
“我有打算啊,我打算私逃!”
如思倾了倾身,小声跟向暖说。
虽然海风很大,但是向暖还是听清了她的话:“你可别胡来,孩子都这么大了。”
“哼!我才不管呢,反正他们父子一条心。”
如思哼了声,想起那个宝贝儿子来就伤心,整天被他爸爸教育的,什么都不听她的,才多大的小屁孩啊,比心悦大不了几个月,想想贴心的心悦,觉得自己的儿子简直就狗屁不是,太不心疼他的老母亲了。
“趁着他们俩笑,要不然咱们来个狸猫换太子?”
如思突然提议。
向暖忍不住笑了声,问她:“那我请问徐太太,谁是狸猫谁是太子呢?”
“呃!咱们心悦是太子,那混小子是狸猫。”
如思犹豫了不过三秒,就立即做出决定。
向暖无奈的叹了声:“你啊!就会七想八想,徐毅成的心思其实很好理解的,你自己生娃的时候也说以后打算减产,一年一部戏,也可以啊。”
“一部戏几个月就拍完了,剩下的时间我干什么?你不都一边呆心悦一边工作吗?怎么到我这儿,就要半退休了呢?”
如思委屈的又跟她撒起娇来。
“我现在跟半退休还有什么区别?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会离开公司了。”
向暖想着要离开,其实还是很不舍的,毕竟奋斗了那么多年。
“离开公司?你真的能离开公司?你舍得?那就是你跟温之河的孩子啊,你忍心抛弃?”
如思不是第一次听到她说这话,所以也比较淡定,但是还是忍不住问她这样的问题。
向暖听后苦笑:“不舍的又如何?有些感情总要丢掉的,不是这份便是那份。”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如思低喃了一句。
“所以啊,你也该放下的就放下,再说了,你那么会哄徐毅成开心,想要两者兼得又有多难?”
“哇塞,老向,你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
如思突然拍了下向暖的肩膀,然后起身就跑,跑到半路又回来,把自己的酒瓶子扔给向暖怀里:“都给你喝了,我回去使劲我的浑身解数对付徐总去。”
向暖一只手还抱着秋千绳,突然怀里多了个酒瓶子,只得用力抱着。
“霍总?”
海风一吹,向暖觉得自己听到的好像是这两个字。
“你怎么在这里?”
如思往下走了一个台阶,看着他的神情颇冷,有点心肝胆颤,从他边上经过也不敢再多问,只半哈哈着说:“老向在楼顶呢,呵呵!我先走了哈!”
不知道为什么,如思走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脊背都凉飕飕的,好像中风了。
霍澈在她走后也没往上走,转身便又迈着大长腿下了楼。
向暖还坐在那里,想自己可能听错了,霍老板可能正在给女儿讲睡前故事呢,便一个人抱着酒瓶多喝了点,吹着海风看着星星,这一刻,无比美好。
向暖下楼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打开门后感觉里面灯光很暗,一回头,看到床上空空如也,不自觉的心里咯噔一下,还好在落地窗前看到了他直立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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