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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德六年元月下旬,且说这京都薛家,薛三爷的正室钟家钟平青已怀胎十月有余,今早刚刚用完早膳,便突然觉得要生了,丫鬟们连忙叫接生婆和医生去了,又有人去通报了薛三爷。薛四夫人和周姨娘也匆忙赶来。
“三夫人快生了吗?”薛四夫人问道。
“巳时一刻了,看样子是快了。”一旁的丫鬟答道。
“老爷也不知去了哪?这时还未回来。”另一位丫鬟小声言道,却不想被薛四夫人听了去。
“这三哥是怎么了?还没到吗?他是有事出去了吗?”四夫人问那丫鬟。
那丫鬟摇摇头,说道:“未听说薛三爷今日出府,薛府四处都找了也未见三爷身影。”
“她一人不过是生个孩子怎的要咱们所有人来陪着,这面子里子可算是都大着呢。”周姨娘突然言道。
“四爷的吩咐,咱们在旁边候着便是,这要紧的时候你也静一静吧。”四夫人道,后又对她的贴身丫鬟月华言:“月华,派人再去找。”
“方才派了桂子出府去找了。”月华回答道。
嘈杂声从古铜绿锈的门庭穿出,下人进进出出忙的不可开交。庭外一竹镂摇椅上两个软糯的孩子正坐着打叶子牌,全然没有室内长辈们的急迫。
“你猜,三夫人这胎是男孩还是女孩?”令姐儿问道。
“嘁,不已经有了四个哥哥,还有明潍这个弟弟,妹妹也有好几个了,不管是男是女只要听我的话就好。”芍姐儿言道。
“哦。”令姐儿只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续道:“明秦大哥忙着接管咱家的生意,还有徽哥哥,也不知在干什么,都不与我玩,好没意思。”
“你呀,七岁了,也该上学堂同那些姊妹一起去。”芍姐儿知道令姐儿不愿提这事,故意说着。
“哼。”令姐儿小嘴一撇,便转过头不说话了。
这时里屋一阵喧哗,只听得:“生了生了,夫人生了。”芍姐儿探探头,发现是接生婆跑出来忙道喜。
又听四夫人在问是男是女,接生婆回答:“回四夫人,是个男孩。”
“男孩,很好。”钟平青虽是薛三爷薛定珂嫡妻,但两人只算的上是相敬如宾,于薛四爷对四夫人的恩宠可就比不得了。
“薛三爷回来了!”只见丫鬟带着薛三爷,一路小跑过来,下人们齐回头行礼道:“三爷大喜,恭喜薛三爷!”
“是个男孩。肤白健壮,定是个有福气的。”四夫人上前道,遂引了薛三爷进去室内。
薛定珂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六公子,一脸慈爱,这是自个儿的第一个儿子自然多疼惜些,“祺者,荣华平安。六公子便叫明祺吧。”
三月后,京都南边社属闹市。
“方才摊上的首饰那么好看,怎么颦姐姐却不许我买?”令姐儿问道。
“世令,这种寻常家的东西,挑些精致的给咱姊妹戴也是好的,可送给夫人姨娘们岂不有些寒酸,恐叫人耻笑了去。”颦姐儿回答道。
“那我该送母亲和其他夫人什么好呢?过几日就是花朝节了。”令姐儿思来想去也没有个答案。
这每年的二月十二就是花朝节,有诗道:百花生日是良辰,未到花朝一半春。万紫千红披锦绣,尚劳点缀贺花神。姑娘们那日可以一起赏花作诗,饮酒作对,好生有趣,这也是令姐儿最喜欢的一个节日了。
“城北那新开了一家瓷器店,瓷器倒也体面,总过开了半月可谓是门庭若市。”芍姐儿突然曼声道。
突然前面一片嘈杂,“老爷,夫人行行好,赏点碎银吧。”那前方墙根下坐了一排乞丐哭喊道。
芍姐儿素来看不得这些,总说那些个有手有脚却整日在这里想着不劳而获,从不去考虑干些农活来维持生计。
但其中只见一女,约莫十二三岁的样子,倒有成熟的感觉,独自一人跪在乞丐边上也不喊,只静静地跪着。
“你这小乞丐好有意思,你娘没教过你吗?这样是讨不到钱的。”说罢,令姐儿准备掏出碎银递给那女孩。
“我不是。”女孩低声道。
“不是什么?”令姐儿好似没听清,疑惑道。
“我不像他们。”那女孩这句话大家是听清了。
令姐儿还正疑惑女孩所说的意思,便被芍姐儿揪了揪衣袖:“世令,你看。”薛世芍指指女孩面前的白纸。
令姐儿顺着芍姐儿手指方向看过去,只见“卖身葬父”几个大字写在女孩身前的白纸上。令姐儿顿时明白了过来,连声对那女孩致歉。
“时辰不早了,还赶去城北呢,快走吧。”芍姐儿言道。只闻得令姐儿“嗯”了一声,随姐姐们渐渐走远,只瞧见那世令还时不时回头再看看那个孤独可怜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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