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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妍应该是被吓到了,一路上一直叮嘱安野放学之后不要乱跑,离那些人远一点。
崔妍回家之后还一直跟安科说这件事。
安科却有些不以为意:“就是小孩子之间打架,这都能把你吓着。”
“就是小孩子才下手没个轻重呢。那个孩子被打的满脸都是血了,哎呀,回家之后父母都伤心死了。”崔妍现在想起来还心惊胆战的:“哎呀,我们馨馨长大之后要是招惹这些人可怎么办。现在这个社会真的不安全。”
父母之爱子女则为之计深远,崔妍是个好母亲。
“馨馨是个好孩子,不招惹别人怎么能惹上那些人。”安科安慰着崔妍,突然想到许东啸。
“安安,你也听见阿姨说了,那些个混混都是翻脸不认人的。你离那个许东啸也远一点。”安科想起上回那个许东啸动手打自己的样子就害怕,下手那么狠。
“刚才打人的就是许东啸。”安野倒了杯水进了房间,没再理会安科和崔妍。
她还不需要别人来教她怎么做人,和谁教朋友。她也很讨厌他们把许东啸说成是混混。
崔妍惊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安野看起来那么乖的女生,竟然和马路对面打人的那群孩子是朋友!这可不行,万一教坏馨馨怎么办。
安科生气极了,她这是什么态度。
崔妍等安野进了房间关上门,轻轻推了推安科,小声说:“这可怎么办?她这还没上大学呢,天天和那种人混在一起能考上大学吗?”
安科虽然生气,但是也不敢轻举妄动。安野这个孩子比看起来还有主张,本来刚来新家就不适应,再因为这点事起了矛盾,指不定就找张霞去了。
到时候他是人去财空,什么好都落不着。
崔妍见安科没反应,心里更着急:“你是他亲爸爸,她还能不听你的。你快去劝劝啊。”
“行了,小孩子打架能出什么事。你就是被吓着了,先睡觉吧。”安科敷衍着说。
安野坐在书桌前,翻开书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打开微信界面,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想了半天,安野发了条:最近怎么不发许仙的照片了。
安野把手机放在书桌上,咬着手指,许东啸平时都是秒回。
过了差不多十分钟,手机响了一声。
安野赶紧打开手机,是许东啸的消息。
许东啸拍了张许仙的照片,许仙躺在床上睡着了。
许东啸:刚才洗澡没看到。
许东啸:在干嘛?
他其实想问,安野是不是害怕了,看到他打人的样子是不是害怕,是不是害怕这样的自己。
他不敢问,他怕答案是肯定的。
崔妍叫安野上车的时候说了一句话“离他们这些人远一点”,确实,任谁看来,他和安野都是两类人。
许东啸回复之后安野就放心很多。
安野:学习。你呢?
许东啸本来准备洗完澡睡觉了,他现在就只穿了内裤在被子里躺着呢。
但是鬼使神差的,他回了句:我也在学习。
打完这些字,发送出去之后许东啸都愣了一下。自己为了伪装成安野那样的人,还真是什么都干。
心里更多的是苦涩。
安野:那连麦一起学习。
安野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样说,可能,就是想看看他。
“操!”许东啸从床上跳下来打开衣柜往出翻衣服。刚套了件半袖,安野的视频邀请就过来了。
许东啸马上接起来了,装作镇定地问:看什么书呢?
安野戴着耳机,其实这房子隔音很好,不戴耳机也可以,但还是习惯了。
“数学。你呢?”安野笑了,这种感觉很奇妙,隔着屏幕望着他的脸。
可能是刚洗过澡的原因,许东啸的脸微微泛红。
“看会儿英语。”许东啸吹牛都不打草稿。把手机立在书桌上,确定好位置之后,许东啸偷偷摸摸地从书包里往出掏书。
该死!带错书了,带的地理。
“咳...不想看英语了,我看会儿地理。”许东啸说。
“好啊,一起学习吧。”安野说完话就低着头一直在看书了。
许东啸却很别扭,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下衣消失?
刚才着急接安野的视频,就套了半袖,下边就一条内裤,腿好冷啊...
自己还从没有过连麦学习的经验。一直调整摄像头,不知道应该是把摄像头对着自己还是课本。
“干嘛呢你?”许东啸那边画面一直在动。安野抬头凶了他一句:“安生点学习。”
“哦。”许东啸不情愿地把手机立好在书桌上,低着头学习。时不时偷偷瞄安野一眼。就很快速地抬眼看一眼,然后就低着头傻笑半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许东啸做了两个课时的地理作业,背了十几条语文注释,还写了半套数学卷子。
安野打哈欠的声音从许东啸的手机传出来。
许东啸抬眼看,安野捂着嘴打哈欠,眼角还有些泪珠。
“要睡吗?”许东啸看了表马上十二点了。
“嗯,晚安。”安野揉了揉眼睛,收拾桌子上的书放进书包里。
许东啸也把桌子上的书放进书包。
手机里传来安野拉书包拉链的声音,许东啸也跟着拉上书包拉链。
安野好像把书包放在了椅子上,许东啸也放在椅子上。
“晚安。”安野把屏幕最后对准自己,挥了挥手。
“嗯,晚安。”许东啸终于能光明正大看着安野。
安野先挂断了,手机屏幕退回到许东啸和安野的聊天界面。
“啊,好困。”许东啸后仰着躺在床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许仙躺在枕头上被许东啸砸醒了,好像很不满,喵了一声。许东啸踢了下腿,把左脚上的拖鞋踢起来用手接住,扔向开关,命中之后卧室灯灭了。
许东啸踢掉右脚上的拖鞋,钻进被子里,很快就睡着了。
安野挂断电话躺在床上抱着妈妈给她买的草莓熊,怎么都睡不着。明明昨天晚上这个时候妈妈还进来帮她掖被角,今天她都不知道妈妈在哪儿,人生一直都这么嘲讽吗...
眼角不知不觉中有些湿润,安野闭着眼睛把头埋在草莓熊的肚子上。
她真的好想妈妈...
第二天早上六点,闹钟响了,安野伸手关了闹钟。坐起来把草莓熊放在床头,穿好拖鞋。
“起床了。”崔妍在门外。
“已经起了。”安野一边换衣服一边说。
她心里还是很感谢崔妍的,她本来不用这么照顾她的。
安野换好衣服出去,崔妍已经摆好饭菜了。
“不知道你平时早餐都吃什么,就随便做了点。”崔妍放好碗筷:“要喝汤吗?”
崔妍做的很丰盛,应该是很早就起来做了。中西结合,有果酱和面包也有小米粥和包子。
“我自己来吧。”安野拿过勺子给自己盛好。“你要喝吗?我帮你盛。”
崔妍好像受宠若惊,很快把自己的碗递过去。
安野不喜欢吃面包果酱,桌子上的面包和果酱几乎没有动。放包子的盘子很快空了。崔妍又站起来去厨房夹了包子。
“馨馨也不喜欢吃面包,你俩还挺像的。”崔妍笑着对她说。
“嗯,是吗。”安野还不知道怎么和崔妍沟通。对话还是有些尴尬。
“馨馨早上几点去幼儿园?”安馨和安科还睡着。
“早上九点。”崔妍说。
这样的话,崔妍送完自己回来还要重新做安科和安馨的饭,然后再送安馨去幼儿园,还挺累的。
“下周我和同学约好了一起上下学,他正好路过这儿,可以捎上我。省得你还要这么累。”安野和崔妍没有血缘关系的牵绊,崔妍为她做的这些,让她觉得很有负担。
“这有什么累的。”虽然这样说,崔妍还是问:“是什么同学呀?”
崔妍想起昨天的事还是有些介意,安科不愿意劝,她总不能任凭事情这么发展,要不到最后拖累的还是他们家。
“昨天你见过的。”安野不想瞒着他们,许东啸没什么值得瞒的,他是自己的朋友。
崔妍还是吓了一跳,没有直接回答,咬了口包子,说:“阿姨是过来人总不可能骗你,那种人还是不要来往的太密切,对大家都不好的。你要是和那种人一起上下学,我和你爸爸都不放心的。”
“他是哪种人?”安野一直都很奇怪,他们天天口里“那种人那种人”的,到底是哪种人?杀人还是放火?
崔妍感觉到安野有些不高兴了,就没继续往下说;“阿姨也是为你好。”
安野没有说话。心里觉得嘲讽,大人都是这么虚伪吗?你都不了解我就强迫着我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到底是为我好还是为你好。
吃完饭崔妍送安野去学校,一路上崔妍一直从后视镜看安野,好像还想要说那件事,但是安野脸色很不好,崔妍才没有说。
她回家之后一定要和安科好好说说这件事。
许东啸比安野来的早,已经开始早读了,居然在背英语,还真是不常见。
“东哥来的好早。”安野放下书包也准备早读。
“你东哥我要转型了,学霸,怎么样?像不像?”许东啸挑了挑眉,从桌洞里拿出一个银框圆镜戴上“这样是不是更像?”
“嗯。”安野摸了摸下巴“特别像恶霸老了之后遭报应得了老花眼。”
许东啸把眼镜摘下来:“就知道你没好话。”
“又不近视戴什么眼睛。非要装文化人。”安野吐槽他。
许东啸觉定将这副眼镜打入冷宫!
“昨晚上,你...打架了?”安野小心翼翼地问。
“嗯,有点私事。”许东啸揉了揉鼻子,他昨天一定很狰狞。
“没受伤吧。”安野想到昨天许东啸衣领上的血渍。
“嗯,没有。”许东啸不太想和安野说自己那些恶心事。说实话他就是个小痞子,干的事儿都挺脏,别说安野,有时候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安野见许东啸不太像谈这件事就没再追问。如果说吓到确实是有被吓到,见识了昨天晚上许东啸打人的样子,安野才知道合唱比赛那次许东啸还是收敛着的。其实安野不太想要许东啸再干这种事,暴力这种东西没有尽头。谁也不可能永远把谁打趴下,今天是他揍别人,说不定哪天就是别人揍他。
安野总是能想到昨天晚上四班那个人张开嘴,里边全是血的画面。如果有一天这个人换成许东啸,她想都不敢想...
及是许东啸不想谈这件事,但是安野还是想说一下。昨天晚上之后,她脑子里总能冒出许东啸被揍得满身是血的场面。
“我和你商量一件事,东哥。”安野很认真地看着许东啸。
自从刚才安野问了自己昨晚上的事之后,安野就一直心神不宁。许东啸用脚趾头也能猜出来她要说什么。
“嗯,你说。”许东啸抿了抿嘴。
“你以后...能不能别再打人了。”
许东啸扯着嘴角硬是挤出一个笑容,他就知道,安野怕了。他就是这么恶心,令人恐惧...
“也别被别人打。”安野说完后半句。
许东啸的心情像是过山车一样,经历了才知道,原来一个人真的能因为另一个人的一个语气,一句话一下子从地狱到天堂。
原来她在意我啊。
“好啊。”许东啸的笑容一下变得真实,生动。但是,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约定他恐怕不能遵守。
安野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很高兴,咧着嘴笑。
许东啸最喜欢看安野笑,露出很小的白白的牙齿,很可爱,很安野。
因为安野在家吃过早饭了,所以没去食堂,许东啸下楼打球了。安野趴在桌子上休息了一会儿,突然有些口渴,安野起身拿着杯子去打水。
走到后门刚好遇见明言,她应该是刚从食堂回来,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里边装着早餐。
明言退后一步,低着头给安野让出位置。安野拿着水杯直接走了。
她现在看到已经没有那么多愤怒,只是埋怨。埋怨她为什么把自己扔到人群中。
按理说安野看到没人和她玩自己应该高兴,但是没有...
她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也许只是想要一个理由,也许是别的...
打好水回班,安野坐回座位上,桌子上放着一个塑料袋,是明言提着的那个。
安野回头看,明言不在班里。
打开塑料袋,里边是安野爱吃的土豆丝饼,还有一杯粥。
这算是缴械投降吗。安野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就原谅明言了。
可能这个情绪转化得很突兀,但是,安野必须承认,没有明言的一天,很无聊很枯燥。
她有朋友,有许东啸和李嘉航。但是没有明言。这就是原因。
因为明言是自己的朋友所以她一下就能戳中自己的要害,但是也因为她们是朋友所以安野可以放弃自己的原则放下怒火。所以一杯粥一个饼就能化解她的怨气。
明言其实很忐忑,她不敢面对安野,但又奢望她能原谅自己,心存侥幸。
昨天晚上她做梦了,梦里都是安野哭泣的画面。昨天下午赵芬芳在班里说了安野家里的情况的时候,明言都想打死自己。自己都不知道安野家里的情况,没有及时安慰她只顾着自己还说了那样的话。
明言早晨特意去食堂买了安野爱吃的,她怕安野在新家住不惯,吃不好。但是却没有勇气当面给她,明言把东西放在安野桌子上就走了,她害怕看到安野拒绝。
上课铃响了明言才回班,自己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水杯,是安野的水杯,上边贴了一张便利贴:橘子水很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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