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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玄月脸色突变,刚才还是咄咄逼人之势,现在突然松了一口,继而放声大笑了起来。
看到这里的纳兰若叶顿时一愣,眼前的至尊向来如此,一惊一乍,做事诡秘,向来不安章法出牌,这情绪也是一阵一阵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武玄月这里哪里是情绪一阵一阵,而是早有预谋!
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纳兰若叶这样紧张的一面,凡是都是从容如泰山,镇静如湖水的个性,天大的事情在纳兰若叶眼里都不算是个事情。
自然在对待青藏王的事情上,纳兰若叶可以算是情绪波动极大,早已经迷失了自我。
武玄月故意激将威逼,咄咄逼人之事,就是想看清楚纳兰若叶的真心和决心。
若是她还想从前一般,山崩于前都无动于衷,那武玄月还真是觉得无趣极了。
终于能看到可以撼动纳兰若叶情绪的人了,虽然这个人在天下眼里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对于纳兰若叶来说则是独一无二,无人能够取代之人。
武玄月低头捂脸,笑得浑身抖动,这是在有意压制自己的情绪,大概是为了纳兰若叶留一份颜面。
只是这可以的暗笑,非但没有给纳兰若叶留下一丝面子,反倒是起了反效果。
纳兰若叶顿时又羞又气,满脸别红,好生没好气道:“至尊你这是再笑什么呢?我今日有那么好笑吗?”
武玄月越发笑得起劲,这两肩膀头抖得过分,看的纳兰若叶脸上更加挂不住。
纳兰若叶本不是一个急性子的人,自然她再恼再羞也不过是气着自己,总归不会像武玄月那般豪放,张开嘴就怼人。
只是,这纳兰若叶即便再好的性子,被自己的主子先是威吓一番,这紧接着毫无预警的嘲笑到底又是什么意思?
纳兰若叶越发看不懂武玄月了,她眉头皱紧,耐着性子,压着火气,好声好语再次问道:“至尊……您到底是怎么了呢?能与若叶说个明白吗?”
武玄月笑了一阵子,终于算是稳定下了情绪,她缓缓抬头,一看到纳兰若叶的脸,又是一个没忍住,噗嗤一笑。
说来奇怪,自己今天怎么这么可乐呢?这纳兰若叶不过是有点反常罢了,武玄月你再兴奋个什么劲儿呢?跟那没见过什么世面似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能让纳兰若叶情绪异动,认真起来的人,武玄月自打认识纳兰若叶之后,一个都没有见过。
而青藏王就是这么特殊的存在——
还真是躲不过的“真香”定律,也不知道是谁之前信誓旦旦道:找到了自己父亲之后,绝对不会做什么别的动作,只想了解当年的实情罢了。
明知道来此地,改了历史,就会遭天谴的结果,你丫头为何还要一意孤行呢?
呵呵~~纳兰若叶你不这已经了解当年的实情了吗?
怎么?
当你真正了解情况,深入其中之后,就会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够做到为世人公平公正,而一定要委屈了自己的心的地步吗?
人不就是这个样子吗?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幸,总能够理智的冷眼旁观,更过分的是甚至于落井下石,站在道德制高点评说他人的对错。
而往往同样的不幸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那就另当别论了——
武玄月清楚的记得当初,纳兰若叶是怎样言之凿凿道地教导自己,公私分明,在亲近的人,即便是触及到了天门或者是天下人的利益,作为天门的掌门人,武玄月必须要做到忍痛割爱,放弃自己的小我,而追求天下之大同。
多可笑的话呢?作为一个王者,为什么总是为了天下人而牺牲自己呢?即便是权利至高者,他也是人,他也会有自己的私心,谁又能够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大公无私呢?
所以呢,王者权谋天下,为百姓造福,为天下造利,为什么在可控的范围内,不能够兼顾一下自己的利益呢?
害怕别人的闲言碎语,害怕因为自己的私心被别人扒了出来,成为天下人谈笑间的谈资吗?
呵呵~~天下人众多,每个人都有私心,你做什么终归不能够周全所有人,只要能够代表大多数人的利益,作为一个领导者已经算是合格了。
苛求自己尽善尽美,又岂是易事?
何必呢?因为别人的闲言碎语,而把自己的亲人的推到了绞刑架上,事情不到了最后的一步,谁愿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送死呢?
所以……
纳兰若叶,今时今日,你可算是知道我武玄月的处境了吗?
再也没有把别人放在自己同等高度上去体验身份,更让对方有感同身受的感受了。
武玄月倒是觉得这样的命运的安排倒是挺不错的!
至少现在纳兰若叶的立场,与自己一致,帮了她就是再帮自己,自己为什么要为了世人的眼光,而得罪自己最在乎的人呢?
或许,这件事情来说,对自己是一个契机,是一个可以让纳兰若叶死心塌地跟着自己的契机……
到此,武玄月恢复正常,脸上虽然还是挂着一丝似笑非笑,但是至少她现在可以正常的说话了。
武玄月言笑道:“姐姐,你不要误会月儿了,月儿觉得好笑,只是觉得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人可以让姐姐这么上心认真的,也从来没有觉得姐姐会是一个情绪失控的人,你还记得刚才姐姐认真生气与我理论的模样吗?那个样子还真是吓人,仿佛这世间谁要组织你去救赎青藏王,你就要跟谁拼命一般……”
纳兰若叶的脸唰得一下红了,她一想到自己刚才豪言壮志下的决定,刚才还不觉得怎样,现在顿时觉得无地自容,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纳兰若叶红着脸道——
“我……我刚才有那么夸张吗?”
武玄月双手抱背,点了点头,轻笑调侃道:“可不就是吗?简直是吓死月儿,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姐姐这样暴脾气的一面。”
到此,纳兰若叶的脸埋得更低,越发羞愧起来,那脸发烫又发热,简直是没法看了。
半天,纳兰若叶支支吾吾道:“这辈子……我就这么一个爹……从小素未谋面……好不容易有机会见到他……虽然有些失望,但是看到他落寞伤神的表情,我就心软了……怎么都做不到放着对方不管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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