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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朵朵回到厅里时司仪已经宣布婚礼正式开始。她前脚进门,后脚新郎新娘就正式入场。
借着距离近,她好生的打量了一番新人,本还想让洗手间的那几位冒粉红色泡泡的是一对什么样的璧人,可一打量才发现,所谓的“新娘是最美的”不过是憧憬婚姻的人在自己骗自己,什么美人璧人,说白了都是俗人。
宋朵朵有些失望的贴墙溜边,一路回到杜凡君所在的桌前坐下。杜凡君瞪了她一眼,似是在埋怨她错过司仪的开场词。不过她不在意,当着这么些宾客的面,杜凡君不好意思找她的麻烦。
很快,一对新人在众多宾客的注视之下行至台上,之后则是雷打不动的那几套。
宋朵朵这几年参加的好友婚礼不少,也在自家姐姐的婚礼上做过伴娘,对一般的婚礼流程早已记得滚瓜烂熟。虽然在场大多数人或许比她还要熟悉这套流程,但作为新人的亲友,大家都仿佛头一次参加婚礼那般,不仅看的投入,还投入了不少情感。
婚礼上的真情流露,很多时候都是司仪在将气氛引向煽情。
宋朵朵记得,她姐姐当年婚礼的时候曾特意嘱咐司仪,务必杜绝煽情,所有带着煽情嫌疑的词句都被她姐删除的一干二净,只剩一片简洁。除此之外,交换戒指后的亲吻是借位,向父母敬茶时声音不够洪亮却被一语带过,父亲上台讲话的演讲稿是姐姐亲手准备,核心只有四个字:吃好喝好。一场婚礼下来气氛平淡的出奇。
而今天的婚礼,司仪似乎是铆足了劲,玩命的煽情,几句话下来将在场的诸多亲友说的眼圈泛红,更有甚者潸然泪下。
一向铁血冷情的杜凡君眼圈也有点红,但她扭过身来,看见正不耐烦打哈欠的宋朵朵时,她那点感动的劲头就瞬间没了,怒其不争的伸出脚在桌子底下踢了她好几脚,直到她做出一个“痛”的嘴型才终于作罢。
杜凡君几乎是仪式一完就离了席,她没到台前去排队和新人一起合影,而是与同桌一位相熟的宾客一同出去,连手机都搁在桌上没有带。
宋朵朵以为她是与人结伴去了洗手间,但眼看着新人合影完毕,换了衣服回来敬了两桌酒,两个人还是没有回来。宋朵朵心中狐疑,和一边只顾着吃菜的老爸打了声招呼就寻了出去。
从婚礼会场出去直走到尽头,左拐再直行就能看到卫生间。宋朵朵一路找过去,在卫生间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人。她悻悻而回,原路返回经过酒店大门,才刚好见杜凡君与该宾客从门口进来。
“我也是没办法,朵朵这孩子要是有她姐一半让人省心,我都不至于白这么多头发……”
又说她不省心?
宋朵朵轻手轻脚的在两人身后不远处跟着,对听到的杜凡君的话很是不满。平时在家里唠叨唠叨也就算了,怎么到了外面,甚至是在别人的婚礼上也要说她的不是呢。
她默默的在后头跟着,心里盘算着是上前打断她们的谈话,还是回家之后再和杜凡君要说法。
杜凡君与人聊得热络,根本没注意身后有人跟着,她情真意切的拍拍好友的手臂:
“对,你们家那位不是在学校当副校长么,回头你让他给看看,要是他们那有条件不错的男老师,可以给我们介绍介绍。”
宋朵朵还在琢磨着要不要上前打断,走近几步就听见这一句,顿时如受五雷轰顶,她顾不上再思考那么多,瞪大眼睛朝前面呵道:“妈你说什么呢?!阿姨您别听我妈瞎说,我有男朋友!”
……
宋朵朵在酒店大堂和她妈大发雷霆,苏孟则在家里被她妈无情奴役。
一大早,她就被父母拖起前往新居进行大扫除。
按照母亲孟秋云的指示,苏孟和其父十分配合的将窗户擦了,地板拖了,好不容易得空休息一会,掏出响个没完的手机回朵朵的信息,又被逮个正着。
孟秋云最是看不惯她盯着手机看,随手将刚拧干的抹布塞给她:“别玩了,把你那屋家具从里到外都擦一遍。”
苏孟接过抹布,不太情愿的嘀咕:“不是还没搬过来呢,老擦它干什么,又不脏。”
孟秋云没理她的小声抱怨,一心只惦记着给窗台上一排茂盛的绿萝浇水。
苏建良端着一盆活性炭从主卧出来,站在门口看她劳作,笑道:“你妈现在恨不得每天都过来擦一遍,这炭都用了好几波了,我看她现在心心念念都是搬过来住,魔怔。”
苏孟朝他爸点点头,显然对这个形容十分赞同,她妈最近的确有点魔怔。
当年她妈妈嫁到苏家的时候,家里没有多余的房子,为了搬出来单过,她爸便跟着挤住在她姥姥的单位宿舍里。那宿舍朝向不好,面积也不大,有了苏孟之后,一家子挤着住更是不便。
苏孟上小学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传出来的不靠谱消息,说是她们这片规划拆迁,街里街坊很快就将这消息传遍,个个翘首以盼,但大伙谁也没想到,他们这一盼居然是盼了十多年。
直到前两年,那个一直被人惦记和提起的政策才终于真的到来。胡同口正式张贴通知时,不少街坊围观驻足。孟秋云更是忍不住的对着一纸通知感慨,等了这么些年,她家老母亲最终还是没能等到住上新房。
房子是孟家老太太的,在拆迁的一应手续中,自然都是由孟秋云一人忙前忙后,装修上也是她负责拍板。平时苏建良和苏孟都要上班,唯独她提前退休在家,所以这房子也是她最费心思。如今,一家子在临时租住的房子里对付了一年,他们装修好的新居也终于快要能够入住了,孟秋云自然是最兴奋的一个。
苏孟对自家老妈为新居付出的心血和满心的盼望不是不能理解,只是她不愿总是一到周末就被抓来当苦劳力,她半糊弄的擦着书柜跟她爸小声抗议:“这柜子每个礼拜都擦,再擦都掉漆了,等搬之前再一块收拾多好。”
“你还没看出来么,你妈这是要准备搬了。”苏建良将新晒好的活性炭放在桌上,半天没有动作,明目张胆的偷懒。
“这才多长时间啊,要我说还是再等几个月,省得过来之后吸甲醛。”
“我倒是比较认同你的观点,不过看你妈这个架势,估计是劝不住。”苏建良探出头去看了眼正在忙活的魔怔人,小声继续说,“你还不知道她么,原来住得近的那些个同学都搬过来了,整天聚齐儿。她那堆牌友也都搬的早,隔三差五的勾搭她赶紧搬过来一块打牌,你觉得就你妈这个性子,能坐得住吗?”
苏孟想了想近来老妈的表现,点头:“倒也是,我看咱们家附近该搬的好像也都搬的差不多了,她想跳个广场舞都找不到组织,人都快抑郁了。”
“所以我说,要不咱们就为了你妈的心理健康牺牲一下,早点过来吸甲醛。”
“她是心理健康了,我有什么好处?从这上班我远了二十分钟呢。”
“二十分钟你都克服不了,信不信你妈知道把你从十楼扔出去。”
“那不能够!”苏孟一摔手里的抹布,扯着嗓子嚎道,“妈!我爸说你要把我从十楼扔出去!”
听见这一嗓子,孟秋云终于不再围着那几盆绿植转悠,踢踏着拖鞋过来,但她没帮苏孟说话:“行了,别嚎了。想想一会儿吃什么,自己做肯定是来不及了。”
“那敢情好,就下馆子吧,小区门口不是有几个小馆子么,忙活大半天正好犒劳犒劳。”
“你俩犒劳吧,我准备随便吃点,还要留着肚子晚上出去吃独食。”比起一说吃外食就兴致勃勃的苏建良,苏孟就显得不太热情。
但苏建良不在乎她不给面子,而是很快眼睛一亮:“上哪儿啊,什么时候回来?”
“去找朵朵她们。”
一句话的功夫,苏建良眼里的光又没了:“又是跟朵朵,你什么时候能有点新鲜的,跟男孩子出去约约会。”
她爸丧气,苏孟更丧气:“约什么约,下楼,吃饭!”
说完,不等爸妈反应,苏孟就一个人抢先洗了手夺门而出,留爸妈在她身后叹气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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