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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灯不断在枝叶间闪烁。暗色的夜幕下,有喧嚣之处,也有寂静之地。秦瘾靠在酒吧外的一处红砖墙上,楚恬则坐立不安于对面的木椅上。她几次想要开口说些什么,都没能成功。而男生一直在等。良久。她被逼得终是开口:“阿瘾,跟我回去吧。再晚一会儿,阿姨就该担心了。”听到这句话,秦瘾眼皮一掀,漫不经心:“所以,你现在是在担心我?”是的。女生没有逃避,点了下头。“既然你担心我,说明你还是在乎我的。那为什么要躲着我。”秦瘾很执着于这一点。他迈开长腿,往她那走去。而看到他心存芥蒂,楚恬想,这种情况还是选择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吧。于是她深呼吸一口,缓和了声音说:“因为我们不一样。秦瘾,你是知道我们家情况的。”秦瘾凝视着她,没说话。楚恬却希望他能说些什么,渐渐的,那双杏眼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卑。被她那澄澈的双眼摄住,秦瘾表示没办法,蹲在她的面前,收敛自己的锋芒,“所以,你就是想要我不打扰你学习?”楚恬摇摇头纠正:“不,我是希望你能好好学习,做一个品行端正的好学生。这样就算是你因为学习上的事打扰我,我也愿意。”对于她口的“好学生”三个字,秦瘾还是有那么些抽象的,于是皱眉疑惑:“那你口的好学生……是指?”“不迟到不早退,穿校服带校牌,不打架不揍人。可以有很多好朋友,就是……如果来酒吧这种地方的话还是等成年了比较好。”楚恬闭着眼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说完,松下一口气,表情如同释放完气的皮球。可她不知道,蹲在她面前的男生,那比星辰还璀璨的双目,一直落在她那饱满Q软的双唇上。她也不知道自己说话时的声音,对他来说是那么的甜。秦瘾眉眼放得稍许柔和:“好,我答应你。”“啊?”楚恬很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毕竟什么时候秦瘾那么好说话了?这大少爷不应该先大发一顿脾气,说“凭什么管我”之类的话后,把她丢在这离开吗。“那么惊讶干什么。”秦瘾被她突然放大放亮的双眼给逗笑,伸手揉揉她的脑袋,语气很温和,“好了。刚我给林叔发了短信,等会他会来接你,你得乖乖在这等知道吗。”“你不跟我回去?”什么嘛。她都说了这么多,他也只是听听,果然还是不轻易改变吗。“傻不傻。我来这是来打工的,就这么走了,去哪拿工资?更何况十点才下班。”他摊了摊手,又觉得这丫头今天咋那么讨人喜欢呢,就忙揉了一把她的脑袋。楚恬嫌弃地拍掉他的手,睁眼垂眸间,眼睛里的亮光与身后的星星灯一起闪耀。“不许揉我了!本来就长得不高。”清风阵阵,少女鼓着脸颊仰着头气呼呼地看他,那双眼睛仿佛在看着漫天星海。秦瘾心里忽然就觉得满满的。仿佛挤了千言万语,最后只冒出来一句:“我还没吃饭,有点饿。”楚恬听了,便从挎包里取出几个雪媚娘递给他,十分爽气:“今天就带了那么多。你要是还不够,回去的时候我偷偷做面给你吃。”秦瘾一挑眉:“真的啊……”“嗯。”这时,酒吧里有人出来叫了秦瘾一声。楚恬觉得既然秦瘾是来干活的,就先把活干好,便拍拍他的肩膀:“那你先进去吧,我在这等林叔叔。”“那我爸那……”“放心啦,我会和叔叔说你是去找陆凌霄玩了,会晚点回来。”“行。那我先进去了。”“去吧。”楚恬推了他一把。秦瘾后退两步,转身离去。——去而复返的人重新出现在烟雾缭绕的包间里。里边的气氛倒没有多大变化,还算是轻松。姜聆看着秦瘾时,也没表露出刚刚的生气,只松散地躺在沙发上抽烟。悠哉地抽了一口,又吐出雾来,用极低哑的嗓音问:“瘾哥,刚拉出去那女孩是你新相好?”所有人都将目光挪过来,有纯看好戏的,也有想知道真相的。秦瘾把外套掸了掸,去掉那层酒气,捞在手里,准备出去。见人这般询问,便回敬一句:“关你P事?”“是,不关我事。可你得给瞬颖一个交代阿。”姜聆看向不远处坐着的女生,翘着二郎腿,坐姿随意,“人虽然没向你告白过,但谁都看得出来她喜欢你。”“姜聆!”曾瞬颖想要打断他的话。阻拦的语气里免不得染上一丝急切与羞赧。姜聆摇晃着脑袋,无视了。“而且秦瘾,你知道的吧,曾瞬颖喜欢你三年,还为你练习钢琴,学习做甜点,现在你来这打工还来看你。”“姜聆,别说了!”曾瞬颖连忙来到秦瘾面前,想要挽回什么,声音里都染上了一层哭腔,“阿瘾,你别听他胡说。我……”却见秦瘾只看着她,不声不响。一双星辰熄灭的眼里,盛满淡漠。这时候,姜聆赶紧添油加醋:“所以秦瘾,你对她到底什么意思,给我们瞬颖一个交代呗。而且你是不知道,学校贴吧都传你们在一起了,你要是不喜欢她,她以后在学校还怎么见人?”“你喜欢我?”忽然,秦瘾开口问道、问着面前的女生。而女生忽然就充起了一股勇气,不想一直就这么下去。于是低头点点。“阿瘾,我真的喜欢你,其实在生日那天我就想向你表白,可我看你那天心情不好,还走得急,就没说。”在曾瞬颖彻底坦白后,包间里的人都不禁起哄起来:“在一起,在一起!”却只见当事人之一的秦瘾鼓了鼓腮帮子,眼里带着阴郁。良久,男生说了声抱歉。直截了当的拒绝,比做什么都干脆。曾瞬颖顿时泄气似的垂下了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原本起哄的人也都停下了动作,空气里弥漫着尴尬的气息。女生忍住眼泪,闷声问:“阿瘾,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为什么那么果断地拒绝了,难道他们之间一点希望都没有?可这世界从来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如果能知道为什么,秦瘾就不会惦记一颗糖,惦记了十几年。他摇头,一向淡然神色不曾改变,只道:“曾瞬颖,真的抱歉。”听此,一直强忍眼泪的女生,再无法淡然处之,哭着推开他跑掉。一旁的姜聆骂了句脏话,大步追出去。看了眼包间里的其他人,秦瘾也没多待,继续去完成自己的工作。对于他来说,不在意的,不需要花费一丝一毫的精力去应对。——人来人往的街头,有繁华也有平庸,有奢侈也有勤俭。卖艺的小哥,在华灯下沉迷着弹奏时下最流行的歌曲。一首又一首,积攒着不知是何归途的车票。楚恬坐在角落里,当他最乖巧的听众,偶尔在一曲完毕时毫不吝啬地给予掌声。差不多半小时后,女生才站起来往街口方向走。她想的是,与其等林叔叔到了后,让他下车跑一趟来找自己,倒不如自己先去等他。于是便一个人走向灯光昏暗的路口。或许是倒霉的人,喝口水都能塞牙缝。待楚恬拐了个弯,准备接近目的地时,就见到几个穿着校服的人正蹲在花坛旁,有抽烟的,也有玩手机的,行为举止间的社会气息十分浓重。她紧了紧背包带子,准备绕个远路避开。却不想,他们仍是注意到了自己,并大步向她走来。软了腿、慌了神,楚恬连忙镇定下自己转身离去。然而肩膀被人用力按住,强势控制住了她离去的步伐。身后还传来一组对话——“陈一,你说的就是她?”“对,就是她,我亲眼看着她是辆卡宴接送着上下学的。”“……”——酒吧里,当秦瘾擦拭完最后一个杯子,接班的人也到了。两人交接好工作,男生走到员工休息处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穿上黑白相间的运动外套。忽而他衣服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等看到是林叔打来的电话,他未带犹豫地接起:“喂?叔叔。”“小瘾啊,你不是说小恬在酒吧外等我吗,怎么我找了一圈没找到,她还在你那坐着?”手机里传出平稳的电波,走到酒吧入口处准备回家的男生笑容尽失。他握着手机,骨骼发紧皮爆青筋,那淡漠的眼底也逐渐布满阴霾。在阴暗彻底来临之前,他极力镇定住自己的情绪,简单跟林叔说了几句他和楚恬分别时的情况,便步离开酒吧,冲出去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