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叶从云都没有离开湖畔。他时而忧伤,时而呆滞。也许,是该离开的时候了。一阵风吹过,他缓缓站起身,眼神一转,却意外的发现一跺草上面系着的束带。那束带此刻,正随着清风微微摆荡了几下,像是特意朝他挥手一样。他急忙奔过去,正是那条,是那条他送给穆溶儿的腰带。他思绪流转,不禁又是黯然泪下。因为这一切,足可证明了溶儿的离去。若是她还活着,自己或许还会留有一丝意念。可若是人死了,那一切都将变得如灰烬一般。叶从云口中喃喃哀伤自语着:“不,不会的,溶儿,你为什么这样,为什么……”人总是这样,在爱情面前无比的脆弱。
如果受伤后可以用谎言来进行麻痹,那每个人欺骗的人一定是自己。叶从云慌乱的摇头:“不,不会的,怎么可能,溶儿,你是离不开我的,对不对溶儿,我就知道,你是在捉迷藏,你没有走远,你只是想去散散心罢了……”说着,他跑到湖边,拼命的把头一下一下的扎进水里,他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如果可以,他此刻最想的甚至是忘记,是失忆。时光流转如水逝,转眼,已是一年有余。江湖上始终没有平静,枉死的生命像是落叶一样。人们惊恐的传言着恶魔张远清的心狠手辣,以至这一切也都同时灌入了张远清耳中。
他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何竟与自己过不去。只是几经详查,竟是毫无一点痕迹。面对着自己的恶名越来越严重,他却无能为力。自己多年未完成的使命直到现在,还没有一点线索,怎么又出现这么棘手的麻烦。张远清手里握着酒壶,一口口的品味着。如果没有酒,他恐怕早就一脸痛苦了。世界之大,有成千条海口,师父的秘笈到底是藏在哪个海口附近了呢。已经这么久,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叹着:“哎,人生在世不称意,不如把酒对清风呦!”想着想着,心里一阵顺畅。
他微微笑着,竟然想起了叶从云:“这小子,还说找我,哼,呵呵,人呢?哪呢?”他抬头见树上落着一只鸟,便故作严肃道:“你说他人呢?真是言而无信。要是他这时候真来看我倒好了,正好让他帮我去洗清江湖传言的恶名。”话一出,才觉十分有道理,要是叶从云能够出面帮助自己寻找线索,那自己正好能继续寻找秘笈。对于叶从云这样的臭小子,这样的差事应该不是什么难题。张远清一副泰然的表情,自嘲的笑了起来:“行了,就这么定了。臭小子,看来得我先看你了。
等你来看我,黄花都谢光啦。”没出两天,张远清就来到了穆清庄。听得里面传出孩子的哭声,心里暗笑道:“臭小子,小日子过得还挺红火。”刚走进几步,眼前的一幕就不是他想的那样了。前面一个不大的小男孩,正被男人用棍子抽打着:“天呀,住手。”穆天正头一抬,见外面进来了陌生人,开口就道:“叶从云早就不在了,死到哪去了我们不知道。”张远清一脸茫然,道:“这孩子是你孙子吧。”穆天正怒道:“孙子怎么了,孽种生出的孽子,就该多教训。”张远清急忙上前拉过哭声不止的叶箫雨,道:“什么孽子,你们还有没有人性了。
这么小的孩子这么打,会打死人的。”穆天正冷哼道:“哼,打死了更好。这是我们家事,你管什么闲事。”说着,硬生生的一把将叶箫雨拉扯过去,手一甩,叶箫雨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张远清心里一凉,怒道:“我是多管闲事了,可是你们这样残忍,别说是我,只要还是个长着心的人都得管。”穆天正反怒道:“你来我们家到底干什么。”张远清这时才发觉自己竟被气得忘了正事,他语气生硬的问道:“叶从云呢?”穆天正冷眉一锁,冷声道:“他早就不在了,我们家早就没这个死人。
怎么到现在还不能消停,你们谁要是找他就去外面找去,不送了。”说完拉着叶箫雨头也不回的甩门进屋了。张远清轻叹着,眉头微微蹙起:“唉,看来臭小子的感情出问题了。”说那叶从云自从那晚之后,就彻底的失去了踪影,江湖上渐渐淡去了关于他的一切消息。半年之后江湖上倒是又出现了一个终日带着面具的人。这人有些神秘,据说他武艺高强无人能敌,只是此人从不涉及江湖事,而是隐居在距离清风崖不远的一个山庄里。之后不久,江湖上继而又出现了神秘教派‘青海玉树派’,女教主同样也是个神秘之人,她常年面上遮着一块儿黑纱,没有任何人曾看过她的样子。
就连她身边最贴身最信任的大武士林青风,都没见过她的真容。据说这个林青风是唯一为教主办事不要命的人,他虽然没见过教主的真容,但举手投足之间,林青风早已芳心暗许给了这个女人。而教主对于他,却是十分严肃不参杂一丝杂念的。差他办事,是因为他敢于拼命,不怕死。只因这个,教主才封他做了玉树派大武士。面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江湖,张远清也想远离,只可惜自己是一步误入,终身难脱了。而这个叶从云,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了。自己倒不是不能面对魔头以洗恶名,只是传说剑无血武功之高已达一定之境,这万一要是出现什么闪失,师父的愿望岂不是难圆。
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把握的。不过不管怎样,他决定办完眼前的缠手事情,去一趟海南那边看一下,若是仍无痕迹,就再去一趟清风崖附近的那个神秘山庄。听说那边附近也有几个海口,正好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是藏秘笈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