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飘身靠近,竖起手指压在美人蕉唇上,暧昧而笑,阻了她的话语:“嘘,反正我被困在小道士的阵法内,闲着也是闲着,咱们一起向他取个乐,如何?”
“取乐?”美人蕉还未反应过来,一掌被劈在脖子上,当即软身而倒。
白狐瞧着地上美丽少女,淡淡然一笑:“一株灵物为了一个道士,居然能以死相拼,也属不易……情意最是伤人……”
讲到“情意最是伤人”,白狐停了笑,晃身又变回了自己模样,垂首再瞧地上美人蕉,眼中反有了一丝怜悯之色,蹲身将她额头发丝拨开,轻叹了一声,“好好的日子不过,又为何对一道人动心呢?”
幻境外头的小米儿等了许久,忽见身旁又是狂风大作,大为吃惊的捧着美人蕉站起来:“居然连八卦困阵也困不住它?”
“倒是能困我一会儿,只是想要困住本君,小道士你还得再修炼三十载!”白狐伸脚一踹,直接踹翻了美人蕉,盆底磕到地面,“砰”一声直接碎裂,“实在碍我眼!”
“小蕉儿!”小米儿扑过去。
“碎个盆而已,又不是断它根枝……”白狐勾唇而笑,“你倒是对它情深义重,你一小小道人,师门还能让动凡人情意不成?”
小米儿不愿与白狐多说,抽出包袱中的道符,“小道不自量力闯入狐君结界,请狐君放过小蕉儿,我的性命全凭你处置便是!”
此地有结界,其中阴气弥漫,美人蕉失了花盆,让根部暴露在阴气之中,很容易感染阴气,入魔障走火入魔成魔。
时间紧迫,他必须要尽快施法布阵阻隔灵气。
“你们自己送上来门来,却叫我手下留情,天底下哪里有这等好事!”白狐冷声一笑,正想让手底下的一人一花演上个“苦命鸳鸯”的戏码,忽见低首的小米儿领口荷包落了出来,那荷包上的花纹让白君华有点眼熟。
白君华“咦”了一声,迅速伸手抓去,荷包落入手中,他瞧着荷包,微微拢眉:“这人竟然是风老道的徒弟?不,风老道都死了近百年,就算临死收了个徒弟也不可能还只有十六、七岁,难道是徒孙?”
小米儿正在为美人蕉布阵法,也顾不得脖子中的荷包。
荷包被白狐打开,他抽出其中纸条,打开一瞧,上头是文字黑压压一片,字迹迹倒是清晰好认:道友若展此纸,定是将吾紫霞观之徒或之徒孙或只徒孙徒弟……
白狐抽抽嘴角,跳过那一串没玩没了的之徒徒孙之徒徒孙孙,直接往下看:
定是徒孙困于道友手中了,实不相瞒,吾观之徒皆为世间凡人,七情六欲从未经历,若可,还请道友一并相助,使吾观之徒见惯世间情物,经历情苦从而立吾观之徒的从道之心,紫霞观风笑天拜谢拜谢。
另:此纸乃紫霞观传观之宝,还请道友守口如瓶,让吾徒将荷包完好无损带回紫霞观,再传下代掌门。
白狐:……
脑子有病!
百年前见风神棍时,就知这人极为不靠谱,乃是道家败类,果然,死了都这么不靠谱!
自家徒孙被抓,居然还求对方相助让家徒看清世间情物!
凭什么!
难道就凭你是个无赖,就凭你紫霞山名声极大么?!
白狐那个气啊、那个怒呀,气得工工整整合了信纸,怒得抓起地上荷包,拍掉上头尘灰,将信纸放入荷包中,挂回了小米儿头上。
好吧,确实凭你紫霞山名声极大,我忍!
荷包落回小米儿脖子中,他也已补好美人蕉的阵法,大难当头,紫霞观道人倒是统一性子,半点没怕,反而扭头发问:“荷包里头写了什么?”
当初秦羽人交于他时,只说在外头若遇到他打不过斗不过之人时,拿出来便可保命还能得那人相助。
小米儿本欲没有拿出荷包讨饶打算,但荷包最终还是落入白狐手中,莫约也是天意,自不会再追究。
“哦,”白狐弹了弹白纱下摆的灰,嘴角嘲讽地勾了勾,“我何要告诉你?”
小米儿神色稍显尴尬:“狐兄,你就莫要再弹身上的白毛了,它还是挺干净的。”
白狐:……
白君华一改闲适姿态,直接将人一把抓起,嘴角不自然的扯动一下。“你家祖师爷让我帮助你,让我带你去青楼走上一圈。”
一不做二不休,他提起小米儿就将人带出门外,直往苏州花街奔去。
小米儿抓着美人蕉被白狐提着,竟还从容的与白狐打商量:“狐兄,可否让我去一旁的店中买一个花盆来,小蕉儿吸入大量阴气,需要立即清除才好。”
白君华瞥那花一眼:“死不了,开了灵识的灵物若就此死去,那还真要辱没了灵物两字。”
“我便非怕美人蕉死去,”小米儿摇首,“只是担心它会走火入魔,堕入魔道而不能登入仙门。”
白君华冷哼一声:“它若堕入魔道也是它定力不够、修为不够,与你我何干,它若没这个成仙命,你替它做的再多,又有何用?”见小米儿又出一张道符,燃了化开在手心,他忽然一笑,“这株灵物,你哪儿得来的?还每日的喂它东海珍珠?莫不成,你还想等它幻化成人形与你长相厮守不成?”
小米儿将手中道符灰烬按在美人蕉根部,亦是一笑:“长相厮守又如何比的上飞升成仙成正道。”
“莫不成你一介凡人还想修道成仙?”白君华奇道,“还想与它来个双宿双飞?”
小米儿抬首弯眸一笑,笑容天真烂漫,却不答。
白君华见他一脸“你不懂”的神情,险些就想将手中之人甩出去。
他足足比这个奶娃娃多活了一千年,这人说他不懂,可不是明晃晃给他难堪么?
先是风老道,又来个小神棍,好哇,他与这个与紫霞山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风老道早已投胎转世,新仇旧怨就把全数按在这个小神棍身上一并给算清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