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早上,冯晨在华懋大酒店内的餐厅中正用早餐时,一个服务生偷偷递给了他一张纸条,他这才得知刘戈青昨晚被陈明楚送进了76号特工总部,他恨得牙根直疼。
冯晨特别后悔前晚上自己没有强力阻止刘戈青,他明知道刘戈青是个倔强的人,明知道王木他们有阴谋,可是还是默许了他去见陈明楚。
怎么办?
自己还在被梅机关软禁审查,万一刘戈青承受不了酷刑,再把自己供出来怎么办?
想着,冯晨的脑门开始冒着虚汗。
“孚木先生,你马上回到你的房间去,要是一会石川正雄的人问起我,你就我还在餐厅里吃饭。”
冯晨对陈孚木嘱咐了一句,丢下饭碗,起身朝着电梯口走去。
来到606房间,王新衡和沈醉刚刚起床,还没洗漱完毕。
“王大哥,你们立即把房间退了,转移住处,刘戈青昨晚被陈明楚送进76号去了。”
“什么?情报可靠?”王新衡和沈醉异口同声地问道。
“可靠,我担心刘戈青顶不住酷刑,真要那样,算是彻底完蛋了。”冯晨担忧地回答。
“冯大哥,你先别急,刘戈青同日本人有仇,以我分析,刘戈青要是咬,他肯定先把王木和陈明楚两人咬出来,会这二人是诈降,目的是想暗杀汪精卫。”沈醉安慰着冯晨。
“无论怎么样,我们不能有侥幸心理,按照规矩,你和王大哥必须立即转移,不能再住在这里了,你们千万不能出事。”
冯晨确实很担心王新衡和沈醉两人的安危,他们两个人要是在上海出事了,戴笠肯定会怀疑到自己身上,到时真会百口莫辩。
“我们还住华懋大酒店,马上沈醉下去,把606房间退了,过半个时,用另外一个身份,再开一间房间。”王新衡道。
“好,那就这样定下来,沈老弟马上去办理。”冯晨觉得王新衡的这个办法特别好。
“冯老弟,我们要商量个对策,设法保住刘戈青的性命,你是知道的,戴长官对刘戈青可是非常关心呀,戴长官打算在军统内部竖个榜样出来。”王新衡建议。
“王大哥,要想保住刘戈青的命,唯一办法,我们来个双管齐下,一是立即启用76号里面的内线,二是尽快执行第二套方案,立即干掉王木。”
刘戈青是冯晨的部下,为军统上海情报组立下了很多汗马功劳,不用王新衡提醒,冯晨也一直在思考着如何才能把他营救出来。
“现在我和沈醉立即调换房间,晚上咱们三人再商量具体办法,你在这里时间久了不太好,赶快先回你的房间吧。”
“好,那咱们晚上见。”
冯晨点了点头,离开了606房间。
……
在76号特工总部审讯室内,李士群正在亲自审讯刘戈青和陆谛。
“刘戈青,陈箓是不是你暗杀的?”李士群问。
“是,汉奸卖国贼,人人得而诛之!”刘戈青回答。
“沈栋才也是你暗杀的?”李士群接着问道。
“是,只是可惜了,那晚雨太大,没把晴气庆胤那家伙也干掉!”刘戈青回答的很是干脆,毫不隐瞒,直不讳。
“很好,很好,是个好汉!”李士群赞扬了一声。
刘戈青越是这样镇定、从容,李士群就越是内心里称赞,觉得他是个难得的人才,越发想让他投靠在自己的门下。
“李先生,咱们好汉做事好汉当,她叫陆谛,是我女朋友,在大新公司上班,不是军统人员,我请求你把她释放了。”刘戈青感觉把陆谛卷进来,实在是非常内疚。
“呵呵,这个好,等我核实以后,她要真不是军统特工的话,我立即释放她。”李士群笑了笑,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你……,你不是工程师,你不叫李平?”
陆谛直到现在才知道,眼前所谓的工程师李先生,原来是刺杀汉奸的大英雄。
“我不离开,我就是要跟着你,我不管你是工程师李先生也好,还是刺杀大汉奸的英雄刘戈青也好,反正我不离开你。”
陆谛知道刘戈青的真实身份以后,内心中禁不住一股美人爱英雄的激情涌上心头,加上他们彼此来往了这许多的日子,竟然坚持着不愿意就此离开。
“陆姐,看来你之前真的不知道刘戈青的身份,马上我派人送你回去,我们不会牵连无故的。”李士群被陆谛的行为感动了。
“李先生,那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才能离开。”陆谛。
“什么条件?”李士群问。
“你们什么时候枪毙刘戈青先生,也赏我一颗子弹可以吗?我要一直陪伴着他,即便是死我也要同他在一起。”陆谛深情地望了眼刘戈青道。
“哈,哈,既然陆姐下定了这样的决心,那我李士群好人做到底,你既然不原意离开这里,那就留下来陪刘先生吧。”
陆谛的表现让李士群大感意外。
李士群不再审问了,他掏出身上的怀表看了看,已经中午了,他命令手下人摆上一桌丰盛的酒宴,邀请刘戈青﹑陆谛边吃边聊。
刘戈青确实饿了,他毫不客气,坐下来大吃大喝起来。
“刘先生,我知道你是个爱国的热血青年,我李士群又何尝不爱国呢?只不过我们爱国的方式与你们不同罢了。”
李士群见到刘戈青挺配合他,拿起筷子就吃,觉得有门儿,就耐心地用他那一套汉奸理论来开导起刘戈青来。
“你们爱国,结果怎么样?重庆政府把上海和大部分国土都丢了,我们采取的是一种曲线救国的方式,汪精卫主席是想在这片被丢掉的土地上为中国人讨回一部分权益罢了。”
“李先生待我这样好,我心里当然明白,家父从就一直教导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刘戈青望了眼李士群道。
“既然这样,那你就跟着我干吧,我李士群绝对把你当做亲兄弟看待,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李士群心里一阵高兴,趁机把自己的目的了出来。
“李先生,你如果去做土匪强盗,我刘戈青一定跟着你干,可是给日本人做事,恕我不能跟着你。”刘戈青不慌不忙地回绝了。
“为什么?这有区别吗?”李士群问。
“当然有区别,李先生,你是不知道呀,我跟日本人有不共戴之仇,这些该死的日寇曾经用刺刀刺过我父亲6刀,我父亲险些送命。现在,我落在你们手里,自然是不能再去杀日寇为父报仇了,但我也绝不能去帮日本人是不是。”刘戈青得情真意切。
“刘先生,你已经逃到重庆了,这次又回上海来干什么?你这不是送死吗?”李士群端起酒杯,同刘戈青的酒杯碰了碰,转换了话题问道。
“李先生,我实话告诉你吧,是王木为了骗戴笠的钱,是诈降你们,暗中准备刺杀汪精卫,把我给招了回来了,现在他把钱骗到手了,却安排陈明楚把我送进了76号,他们两个人肯定是打算黑我那份钱。”
刘戈青仰起脖子,把一杯酒喝干,放下空杯道。
尽管刘戈青的回答李士群不太满意,可是刘戈青的回答又滴水不漏,样子泰然自若,他也不好再什么了。
“刘先生,你们这次一共来了几个人?”李士群一边给刘戈青的酒杯你斟着酒,一边看似非常随意地又问了一句。
“就我一个来的,我一个人来,王木还嫌分钱的人多了,要不他们怎么会把我送到这里面来?不过,李先生,我实话告诉你,上海我认识很多人,只要你需要,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