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苏年华也有艰巨的任务:伺候懒羊羊。
“不好了不好了,它不让我洗!”苏年华在卫生间大喊。
夜然跑进来,一手按住懒羊羊,一手拿着淋浴喷头首先冲掉了懒羊羊头上的泡沫:“你这样洗法它当然会难受。”
苏年华明白地用力点头,夜然放了心,跑回厨房。
两分钟后。
“站住,你站住,我的地板!!”客厅里,湿淋淋的懒羊羊再次挣脱苏年华的钳制,疯了一样四处打滚乱窜,地板上再次惨不忍睹。
夜然忍不住探出头来看,苏年华正欲哭无泪,手里拿了个大浴巾做掩护慢慢接近懒羊羊,最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上去,总算抓获了它,战争告一小段落。
两分钟后。
客厅里传来吹风机的声音,夜然还是忍不住探出头看,懒羊羊四脚朝天极舒服的呈大字摊在地板上,苏年华汗流浃背地帮它把毛吹干,抬头看到夜然的注视,泪眼婆挲地说了一句:“比伺候一个爹还累。”
夜然哈哈大笑。
其实夜然也并不会做什么特别复杂的菜,为了能留在苏年华这里,硬着头皮而为之而已。等到苏年华把懒羊羊折腾得差不多了,他的饭菜也端上了小桌。
“夜少,你以前是不是养过狗?”苏年华蹲着认认真真地擦地板,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件旧恤衫,领口松了,俯身隐约现出一片雪白,夜然愣了一下,错开了视线。
“嗯,养过。”
“那后来呢?”
“死了。”
“呃……生病了?”苏年华站起身来,遗憾的表情。
“中枪,开枪的是我父亲。”夜然淡淡的语气答着,在懒羊羊的食物碗里倒上狗粮,泡上温水,“那是我母亲送我的十岁生日礼物。”
“那为什么你父亲还会杀了它!”
“因为我太喜欢它了。”夜然微笑着看着苏年华,“因为我太喜欢它了,把手指伸到它嘴里逗它,它也小,不知道轻重,咬伤了我,父亲认为我会玩物丧志,就开枪把它打死了。”
苏年华怔忡地看着夜然,他脸上的表情并不沉重,反而释然地笑着。也许是因为经过的时间久了,伤心淡了。
可夜然自己心里明白,不是伤心淡了,是经历过一件又一件的事,让心冷了。
天知道,他有多喜欢那小猎犬。即使母亲不准,他晚上还是偷偷地把它抱上床,搂着它一起睡。那是在他儿时记忆里为数不多的来自其他事物的温暖。
可就因为自己的过分宠爱,害得小猎犬丢了性命。
父亲射杀了它,并且说:“养犬只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不需要你投入太多的感情,仅此而已。”
他记住了父亲的话,也记住了母亲的愤怒的眼泪。母亲被父亲的这句话而击倒,一字一字地反问:“娶我也是你身份的象征,不需要投入太多感情,对吗?”
父亲只回答了四个字:无理取闹。
“夜少,别想了,要不你就把我家懒羊羊当成你自己的狗吧,反正它也喜欢你。”苏年华打断了夜然的回忆,呵呵地笑着,顺手拿过了电脑桌上摆着的一个小物件,不容分说就挂在了夜然的脖子上。
夜然愕然低头看着,细细的布链上拴了个奇怪的卡通玩偶头,不禁啼笑皆非:“你给我戴这个干什么?”
“你热不热?”苏年华反问。
夜然扬了扬眉毛,没回答,可他脸上的细汗早就帮他回答了。房间里没有空调,方才又在厨房忙乎,不热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