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杂毛小道都陡然一惊,忙问是不是孙承茹那里出现了什么状况,她人跑了么?
大师兄摇头,说没有,这次由他带队,汇合了龙虎山的前辈殷鼎将、罗鼎全等山居道士,布下天罗地网,终于将那孙承茹给堵在了小区巷道中,只可惜那老太太实在太过难缠,生擒不得,百般无奈之下,将其击杀。后来在孙承茹的家中搜出了许多印信、道符以及联络名单来,确定了其邪灵教的真实身份——说起来,能够将这个潜伏于平民小区的妖邪魔头揪出来,多半也是因为你和萧师弟的功劳。
杂毛小道皱眉,说既如此,那怎么又变成了大祸了呢?
大师兄摆摆手,说莫急,这其中的缘由,听我慢慢讲来:你们或许都听说过邪灵教这个名字,也多少打过交道——你们在东官浩湾广场所遇到的,便是了。既然说到浩湾广场,我去查过相关的报告,也听过局里面研究科室的分析,那一处地方,便是邪灵教十二魔星闵魔的布置。
你们或许并不知道邪灵教十二魔星是什么东西,我这里可以从根源上面跟你们讲一下。
邪灵教的前身是中国历史上最复杂、最神秘的宗教白莲教,而白莲教又源于南北朝时期佛教的净土宗。它代表着中国下层社会百姓的生活、思想、信仰和斗争,在中国农民战争史上充当着突出的角色。从摩尼教、明教、吃菜事魔,到金禅、无为、龙华、悟空、弥勒、净空、大成、三阳、混源、闻香、罗道等等数十个宗门,不一而足,此为缘起,故不细说。
讲到清朝末年,洪秀全于南方省花县创立拜上帝教,后于广南金田起义,创下偌大的太平天国,席卷半壁江山,随后遭到中外势力合力剿灭。
邪灵教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由一名匪号为沈老总的白莲教大拿创下的。因为其有着西方背景,便自称厄勒德。它吸收了白莲教、摩尼教、本土道教、佛教以及基督教的思想精华,以世界毁灭为恐惧原力,拜毁灭之神大黑天为主要信仰,纠集了白莲教秘密结社、太平天国余孽等势力,在旧中国势力极广,广建鸿庐,在那动乱的时代里,于中国的下层社会中生根发芽。
沈老总坐下有十四名当世杰出之人,左右二护法掌管巡教稽查联络之事,另外十二人,或统管一方,或司职要务,皆是经天纬地的大材,而后一路传承,皆为一时之翘楚。这么说你们或许没有直观的印象,我给你们列举两个人名,据现在局里面的文献,民国时期最出名的盗墓贼、东陵大盗孙殿英,还有那统管魔都青帮、前朝伪帝常凯申的拜把子兄弟,都是十二魔星中的成员……
说到了民国,小日本子入侵,沈老总隐遁,不知去处,邪灵教因为抗战问题,引起了分裂,左右护法与十二魔星相互争斗,导致内乱四起,后来虽然那左护法在西方后台的支持下勉强统一了教派,却也伤了元气,不成了气候。再之后就是内战骤起,新中国成立,这邪灵教走的走、散的散,也就消失了踪影。
然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近年来它们又死灰复燃起来,各地都有,十分猖獗。
据抓获到的鲁赛交代,这孙承茹是那十二魔星中黑魔的老婆,黑魔破四旧的时候被斗死了,这个孙承茹却得以存活,一直留在了影潭市附近发展邪灵教。她继承了黑魔大部分的邪术和功法,自成一派,功力高强,后来在90年代的时候,与代号为“小佛爷”的邪灵派新一代掌教元帅,取得了联系,才获得这十二魔星的尊位。青虚与这孙老太本是远房亲戚,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走得近了,孙老太便传了青虚部分黑魔传承,想着百年以后,让青虚坐她这位置。
大师兄语重心长地说陆左啊陆左,你真的是不凑巧,当初你去翻李晴的房间,被孙老太瞧见,你跑了便是,何必还把自家的工作证给她瞧个清楚呢?之前赵中华没有交待你,这东西要收藏起来,不可见人的么?虽然我们动手及时,但是她到底有没有把这个信息传递回教内,让你在所有邪灵教教徒的眼皮下曝光,这些都是不知道的。
要无,一切安好,倘若有,只怕你将要面临源源不断地骚扰了……
我曾无数次听说过邪灵教,直以为跟99年的那个差不多,却没想到这东西底蕴这么深,牵连到那么长的历史,以及无数耳熟能详的人物。要倘若真如此,而且青虚在车上说的所言不虚,那我可真就是麻烦了。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脸色变苦,说大师兄救我!
大师兄沉声说勿慌,我们已经从孙承茹家中搜得名单若干,这几天正在紧锣密鼓地抓捕涉案人员,尽最大的能力保护你们。不过陆左,我之前跟你说过,让你全职进入宗教局,过来帮我,你现在怎么看?
我苦笑,说大师兄,我这个人向来就是一个没出息的家伙,也没有觉悟,闲云野鹤惯了,人便懒散,受不得拘束,偶尔帮忙还可以,倘若天天坐班,便浑身难受得紧,不自在,不洒脱。
大师兄叹了一口气,说你是我近年来见过成长速度最快的年轻人,而且还是一个蛊师,不出来做事,可惜了。不过你既然这么说,我也不强求你,只是你半路出家,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和教导,难免没有手段,我回去给你安排一个集训班,也不求你有多厉害,多学一些东西,能够自保便好。
我拱手为礼,深深感谢道:“多谢大师兄……”
几人又谈了一些事,大师兄为了不影响我们休息,对付孙承茹及余党的抓捕工作,说得也少,旁边的老林恭恭敬敬,并不言语。杂毛小道突然想起一事,说巴东黑竹沟中所碰到的庐主李子坤,可是名列十二魔星之位?
大师兄已然听过了赵中华的汇报,说然也,这李子坤潜隐山沟数十年,然而却也名列其中,这里面谁人活谁人死,谁人杳无音讯,那沈老总的继任者小佛爷皆能算出,也算是一个术法奇才。只是他隐秘不出世,一切皆是暗中指挥,这些年来,一直让我们很头疼。而且,听说邪灵教很多老一代人都没有死,或化身厉鬼,或寄身为妖,潜伏各处,等待时机复出,已然成为了近年来我们最主要的对手。
说完这些辛秘,见我们精神不济,大师兄叹息离开,大有一种“英才不入吾瓮”的遗憾感。
不过他说跟我联系集训班的事,倒是再次提起,说到时候给我打电话。
我点头再次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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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伤得比较重,我和杂毛小道在医院里躺了好长的时间。
大师兄之后一直忙着处理孙承茹余孽的事情,便没有再次露面,唯有老林时常过来看我们,通报最新的消息。曹彦君第二天来了,带着那一帮兄弟过来给我道谢,虽然他知道是望月真人亲手了结了自家徒儿的性命,但却是我们给破的魔身,十分感激。
曹彦君告诉我,我之前参加请符会的那二十万款子已经给我退回来了,麒麟胎也将在经过鉴定之后,交还我的手里。
我有些高兴,我有些钱,但是并不多,二十万对于我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款项,而麒麟胎无论价值,还是纪念意义,我都不能够舍弃。这些都是曹彦君帮我争取的,不然手续会很麻烦,我连忙表示感谢。
曹彦君欲言又止,拍了拍我的肩,声音低沉,说受累了。
易文手臂被国字脸的小弟泼了硫酸,虽然清洗及时,但是也留下了伤疤,我感到很抱歉,不过他倒是蛮乐观的,说伤疤是男人的特征,留着也好。
对于曹彦君的这帮兄弟,我也表示了衷心的感谢。
第四天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敲响,走进来了几个慈眉善目的道人,有老有少。他们是龙虎山天师道的人,刚刚忙完协同抓捕工作,这才有时间过来看我们。为首的是一个笑起来像老太太的老道,名曰殷鼎将,是鼎字辈的高人,说话十分温和,对于我们的遭遇十分抱歉,然后还给了我一瓶秘制膏药,说治烫伤特别有效。
我们很大度地表示没事,哪锅汤里没有几粒老鼠屎,无妨,不要介意的。
双方演了一番“将相和”,脸都笑抽了,然后各自离散而去。
大师兄在影潭待了十天,临走的时候又来看我们,说事情已经了结了,这次不错,将邪灵教整个庐山鸿庐给连块儿端了。他尽力了,不过让我最好低调一些,这样才好,我表示知晓。我和杂毛小道在医院住了小半个月,到了一月初,我们在监狱里见到了李晴,他判了刑,但是不重,人憔悴了,让我们给他带点肥皂。
尽管出了院,但是身上仍旧有伤,我和杂毛小道决定返回南方省继续治疗,而香港的顾老板,已经打电话催过我几次,正好去与他相商开事务所的事情,而虎皮猫大人这里,也出现了一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