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萧蓦地抬眸看过去。
萧惊鸿连忙一夹马肚冲过去。
“楼萧,你在原地等着,我去救她。”
楼萧撇嘴,也不去说什么,轻轻眯着桃花眼看着萧惊鸿冲过去的身影。
萧惊鸿操纵马儿走的步子格外奇特,是一种特别的“z”形步子,却也因为他的步入,使得四周的箭矢机关没有被触发。
楼萧伸手捏了捏下巴。
看来萧惊鸿会破阵法。
江可柔在挥鞭自保还是完全没问题,可若是要破解这阵法就不好做了。
身下的马儿忽然嘶鸣了一声,脚踩在田地里却莫名往下陷进去了,四条腿都跟着陷入却如何都抽不出。
随着马儿陷入田地里,江可柔只觉身下的马背一矮,整个人都跟着扑向了田地里。
箭矢“嗖嗖”朝着她飞射过去。
一箭直穿过了她的肩胛骨。
“啊……”箭矢穿透**的闷痛,让江可柔痛呼了一声。
她现在是半个身子都落在了田地里,泥土已经沾满全身,脸上衣裳上都是泥土,早已狼狈不堪。
眼看着如雨的箭又要落下,这时一抹黑影掠了过来,一把捞起了田地里的江可柔。
“江姑娘不要动。”
楼萧站在远处,也没有让马儿踩入田地,静静地看着那方的二人。
看着萧惊鸿出手救下江可柔,看着江可柔那楚楚可怜缩在萧惊鸿怀里的样子,可却让楼萧觉得……还挺配的。
“楼萧,拜托你破阵。”萧惊鸿将江可柔放在了一旁的草地上,转头对着楼萧吩咐。
楼萧撇嘴,知道现在他们所处的境地。
他们身陷阵法中心,而她在阵法外,要破阵必须要在阵外破阵。
楼萧记得之前自己在楼府中楼宇的房间里也有很多排兵布阵的书籍,早知道应该拿起来看一看了。
“你说,我照办。”楼萧在外面镇定出声。
萧惊鸿站起身来,长剑指向了某一处,说:“那一处的大树,可能看见?”
楼萧循着他长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蹙眉。
树干粗壮,枝叶更是繁茂。
楼萧颔首,驱使着马儿朝着大树走去。
之前远看的时候看不见树上有何物,现在楼萧站近了,她能清楚地瞧见每一根树枝上都裹覆着一根绳子,绳子不但是相互缠绕的,更像是从树枝枝桠中莫名长出的。
楼萧抬眸,凝着那与枝繁叶茂的大树缠绕在一块的绳子,眉一蹙。
她看明白了,那些绳子应该是从树干中穿插而出,深入地面,再延伸至田地间。
刚刚江可柔就是触及了田地里的机关,踩到了这些繁琐的绳子吧?
要布置这样的阵法,也要费不少功夫吧?
楼萧从衣袖中取出绝杀。
只要把这些绳子砍断,也等同于是破阵了。
……
看着楼萧的模样,江可柔脸上毫无血色,却依旧虚弱地出声:“楼萧真的行吗?”
都说楼家如今大势已去,楼宇这生的三个儿子,无一人能继承他的衣钵,发扬楼家世代为将的盛名。
江可柔更是相信这种说法,但最无法明白的是,怎么就让夜门主和楼萧扯在了一块?
萧惊鸿听见她说话,走至她的身边蹲下说:“江姑娘,你有何资格如此评判其他人?”
“……”江可柔对上萧惊鸿的眼睛,清晰看见了男人眼底的凌厉光芒。
“楼萧就算再不济,也不会像你一样半途折返想要逃跑,却不幸中了陷阱。”
“萧阁主!”江可柔忍受不了这个男人的语气。
他显然是在蔑视她刚刚的逃跑。
江可柔想说话,可是肩背上插着的一根箭矢迫使她压根没有力气说话。
血在外流,她已经有些失血,头晕目眩中。
……
楼萧刚好跃上了树枝,稳稳站定后,原本打算割断绳子的,手中的绝杀却蓦地一顿。
她朝着远处看,正好就看见了萧惊鸿蹲下身来与江可柔正在说什么。
因为距离有些远,她也没法捕捉到他们在谈论什么。
不过看江可柔的伤势,若是再拖下去恐怕会失血过多而死。
皓腕一转,楼萧握着绝杀一刀砍下了其中一段绳子。
“咔拉”一声响,脚踩的树枝也跟着断了。
楼萧眼疾手快地跳跃到了另一根树枝上,如此粗壮的大树也跟着摇晃了一下。
她甚至怀疑,这树干里面已经是空心的。
“楼萧,快!”那方萧惊鸿已经低喝了一声,提醒楼萧加紧时间把绳子砍断。
刚刚砍断一根,其他方向的箭矢也纷纷射了出来,完全就是措手不及。
那方的萧惊鸿已经抱着江可柔又跃向了其他的方位,保证二人不会被箭雨砸到。
楼萧撇嘴,挥舞绝杀的手更快了几分。
几个漂亮的刀花,楼萧挽的格外漂亮,刀光乍然一闪而过。
随着刀芒闪过,看似错综复杂的绳子根根断裂。
但,绳子断裂,树干也跟着剧烈摇晃起来。
楼萧立时跃下树,“轰”地一声,树干从中间断裂倒地,里面是一捆粗到需要五个人合抱才能抱完的绳子。
“好了。”楼萧朝着那方的萧惊鸿叫道。
……
江可柔伸手试图想要把自己肩胛上的箭矢拔出,却被萧惊鸿给点住了穴道。
“现在你不能拔,我们先带你回去,再拔剑。”
江可柔瞪了他一眼,“萧阁主,今日也算是我欠你一条命。”
“不必言谢。”萧惊鸿却坦然接受了她的谢意。
楼萧牵着马儿走近的时候,正巧就看见了他们二人相互瞪眼的模样。
楼萧勾唇,直觉告诉她,有情况。
“江姑娘受伤了,先将江姑娘扶上马背再说。”楼萧说。
她瞄了一眼地面上的血迹,失血过多的情况,江可柔还能保持清醒,可见这女人多么有韧性。
“好。”萧惊鸿顿了顿,说,“你载她回去。”
楼萧伸手指着自己,愕然。
丫的,这种情况下难道不该是他萧惊鸿显现气度的时候了,他竟然说让她来栽江可柔?
“对。”萧惊鸿想都不想就颔首,“不然会让人误会。”
“那我就不会被人误会了?”楼萧蹙眉。
虽然她是个女人,载着江可柔确实没什么。可看萧惊鸿这般表现,已经是确定她是女人了?
啧……
事情不好办。
“行,我载。”楼萧不想再浪费时间,给了萧惊鸿一个眼神示意,让他把人给抱上马背。
江可柔轻轻咬着下唇。
“断袖的男人也是男人,怎么就不会被误会了?”她气若游丝地出声,带着一丝愤慨。
“断袖?”萧惊鸿一脸懵。
楼萧无语凝噎,朝天翻白眼。
这种关键时刻,这个女人还能留着一口气揭她短。虽然这种短处对她来说无关紧要。
“回去吧。”楼萧率先出声,弯身揪起了江可柔的衣襟。
她的动作看上去粗鲁又毫无风度,与那些莽夫简直无异。
萧惊鸿愕然看着楼萧两只手揪起了江可柔的衣襟,就把江可柔给揪上了马背上。
“楼萧……”对方可是伤患。
楼萧横了他一眼,将江可柔很不客气地甩在了马背上,随即翻身上马。
“回去,否则江姑娘死了,虎头镖局找来算账的话,我就会说是萧阁主的责任。”
“……”萧惊鸿被噎的,还真是无言以对。
可他有些迷茫了。
楼萧的举止动作,还有楼萧的喉际喉结,都在昭示楼萧是个男人。试问哪个女人会有如此大的力气?
还是,楼宇说的是老实话,只是想要介绍一个女子给他,不过此女子的样貌和楼萧有几分相似?
……
“主子!”明影走入屋中,发现他们家主子还极有心情再玩着桌上的棋盘。
“嗯?”北冥擎夜的眉目未曾动一下。
男人如玉的长指拈着一颗棋子,骨节分明的手,素净好看。
他指尖轻轻摩挲在黑子上,等待着明影出声。
“咳咳,楼萧他们回来了,不过江可柔受伤了。”
江可柔?
男人摩挲在棋子上的动作蓦地一顿,凤眸里终于有了丝丝波澜起伏。
“潇潇呢?”
“并未受伤。”明影伸手挠了挠头道,“听闻是当时身陷阵法,江可柔才受的伤。”
阵法?
北冥擎夜微微抿了抿唇,起身往外走。
……
楼萧站在江可柔的屋门口,抱着手臂,看着屋内江可柔的下属们忙来忙去,吕老爷也在一旁急切地问着大夫。
“这大夫啊,江姑娘到底怎样了?”
“吕老爷请放心,这姑娘不过就是皮外伤,还好并未伤及骨头。剩下的只要好生静养就好。”
江可柔已经在半靠在床头了,眼神时不时朝着门边扫来。
她似乎正在搜寻什么人,期待着某个人的到来。
楼萧看她这模样,用脚趾头想也猜测得到,她在期待北冥擎夜。
她轻嗤了一声。
这女人,竟然还没有死心!奸商怎么也不会来看她的……
心中刚刚闪过这个想法,结果一道低沉的嗓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站在这儿做什么?”
熟悉低沉的男音,极具辨识度的男人声音,让楼萧脸上那原本鄙夷的神色顿时一僵。
这就是传说中的,说曹操,曹操到?
楼萧转过头来,略微不满地瞪了一眼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