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功成万万没想到李卫东为了替鹿知遥辩护,竟然不惜跟他这个几十年的“老友”撕破脸皮,甚至还威胁要揭他的老底,惊骇震撼之余,终于察觉到了一点不寻常的气息,不敢再什么,“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几后,李卫东应邀参加了北山县富鑫科技工业园的奠基仪式,受到了叶鸣的隆重欢迎和接待。在北山视察调研了两后,他又赶到江省城,分别会见了鹿书记、倪虎和宋一凡,也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和接待。鹿书记还亲自陪他考察了省城的另外两家规模稍一点的科技工业园,最后又在赵星负责的富鑫集团江研发基地兴致勃勃地考察了半,这才满怀憧憬和期待返回了京城……
李卫东刚刚离开北山,民安市委关于调整北山县委领导班子的任免文件就下发了:钟荫接替于和光,任县委副书记、县长;徐泰来接替钟荫,担任县委副书记;杨强调到民安区担任专职副书记,市委组织部综合干部科科长冯立亮接替杨强,担任县委常委、组织部部长;许继荣调到黄沙县担任常务副县长,市委办综合科科长黄春接任许继荣,担任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刘本田调到县人大常委会代理主任职务,接替已经落马的黎铮;周青竹接替刘本田,升任县纪委书记。
关于刘本田和周青竹的职务晋升,还有一个插曲:按刘本田的意思,是想在医院休养一年,然后以身体有病为由申请提前离岗,回家养老算了。但是,叶鸣却建议他不要这样做,并亲自带他到省城,找了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汪海,又找了省委组织部长常颖,请他们两个人出面给民安市委施压,最终把他安排到了县人大常委会,暂时代理主任一职,等明年两会期间再正式选举。
叶鸣这样做是有目的的:首先,刘本田现在已经对他心悦诚服,而且因为侄儿子刘治平被谋杀之事,对黎铮、钟荫等张建坤党羽产生了仇恨心理,愿意死心塌地跟着叶鸣干。县人大常委会主任又是一个比较关键的岗位,以后叶鸣的一些人事调整,必须得到人大常委会的支持,所以他宁愿帮助刘本田得到这个职位,也不想让这个关键岗位落入魏杰禾、钟荫等同伙的手中。
其次,在县纪委书记的人选上,刘本田作为前任书记,对继任者有推荐的权力,也有反对的权力。虽然他的推荐和反对并不是决定性因素,但如果他坚持推荐谁或者坚持反对谁,市委也必须考虑一下他的意见,不能完全无视他的建议权。而叶鸣一心想把周青竹推到纪委书记位置上去,除了需要雷鸣和王学文帮忙,刘本田的意见也很关键。
后来正如叶鸣料想的那样,魏杰禾根本无意提拔周青竹接替刘本田,想安排市纪委的一个亲信来北山担任县纪委书记书记,但王学文和雷鸣坚决反对。而刘本田则直接找到魏杰禾办公室,很强硬地声明:如果不是周青竹接替他的位置,他就不打移交、不挪位置,宁可被市委撤职或处分,他也要坚持自己的推荐人选。
魏杰禾万万没想到以前表现得很温顺的刘本田,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却如此强硬、如此孤注一掷。虽然他一直有点瞧不起他,但这个人以前却是张建坤手下的大将,一直鞍前马后地为张建坤摇旗呐喊、冲锋陷阵,肯定掌握了他们这个集团很多秘密,甚至还可能从张建坤口中知道了自己的一些**。如果此刻把他得罪狠了,他一翻脸不认人,跟自己来个鱼死网破,把他知道的所有**和秘密都抖露出来,那就惨了!
于是,当刘本田强硬地表态必须由周青竹接替他的位置时,魏杰禾也只能选择妥协,主动在常委会上提出提拔周青竹为北山县纪委书记……
从刘本田的转变,叶鸣深刻地理解了两句古话的涵义:一句是“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另一句是“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
而于和光,虽然一开始得知自己被免掉县长职务后郁闷了好几,但得知叶鸣已经为他争取到了省财政厅预算处长的职位后,马上又由悲转喜、庆幸万分,心里对叶鸣更是感激无比:他早就想调到省城去与妻儿团聚,只是苦于自己没有关系,调到省城后不可能有什么好职位。但现在,叶鸣居然给他争取到了省财政厅预算处长的职位,相比北山县县长来,这个职位既风光体面,又前途无量,而且可以解决夫妻分居、儿子培养问题,可以是一举多得,令他欣喜若狂……
当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北山县的领导班子便又出现了两派:一派是“书记帮”,以叶鸣为首,包括县人大主任刘本田、县纪委书记周青竹、县武装部长柳青、县委宣传部长陈立昌;另一派是“县长帮”,以钟荫为首,包括县委副书记徐泰来、县委政法委书记阳江龙、县委组织部长冯立亮、县委办主任黄春。县政协主席艾团结没有加入任何一帮,每自得其乐地上点休闲班、打点休闲牌、喝点休闲茶,一到周末就去钓鱼或搞其他户外活动,对县委班子的纷争视若无睹。
这样一来,等于对叶鸣形成了一个掣肘局面:在县委常委班子里,他这一派少一个人,而且宣传部长陈立昌还有点摇摆不定,所以叶鸣的有些决策如果事先不能形成统一意见,很难在常委会上通过。而且,因为五人组中,钟荫和徐泰来、冯立亮抱成一团,在研究人事问题时叶鸣也很难发挥一锤定音的权威作用。而且,钟荫经常以叶鸣以前反复强调的“少数服从多数”的议事规则来否决叶鸣的决策,令叶鸣有苦难言,感到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极大的挑战。
不过,有一点叶鸣还是比较欣慰的:在几个关键的部门,比如县纪委、县公安局、检察院、财政局、地税局,部门领导都很服从他的指挥,尤其是公安局,不管是局长林山还是政委骆雄,都对他非常尊重、非常服从,可以是指到哪打到哪。县纪委就更不用,周青竹对他是绝对拥护和服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