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样不是办法。得找个角落压缩一下这些人的攻击空间!”王庸一边躲避着,一边焦急想到。
即便用的是八极这种战场之拳,也无法保证王庸从悍不畏死的人堆里杀出去。
一拳轰飞十几个人的场景只会出现在故事里,不会出现在现实中。
十多把斧头从四面八方落下来,王庸再厉害,早晚也会被砍中。只要中了一斧子,那就完蛋了。受了伤的老虎可斗不过群狼。
必须找个犄角旮旯,将背后的攻击路径堵死,这样王庸还能支撑一段时间。
这跟古代战场上的士兵一样,对战之际都是呈阵型推进的,背后是战友的保护。层层推进,就好像是一架推土机,轰隆隆碾向对手。而敌人一旦落单,就会被这巨大的推进方阵碾压成肉饼。
王庸现在就成了落单的那个人,而十几名斧手则是阵型推进的正规军。
这种对抗模式之下,王庸再强,也只能饮恨沙场。
眼睛一扫,王庸瞬间看见了就在右手拐弯处的将军庙。
就是那里!利用庙门的宽度限制对手进攻人数,这样才能各个击破!
找到方法的王庸当即精神抖擞,身形微微蹲伏,下一秒人就撞进了右侧人堆里。
冲捶!
这个一个简单的招式,却极为有效。将上身肌肉全都绷起,变成一个硬邦邦的刚体。利用脚下速度进行高速冲击,类似于车祸时候的冲撞。
首当其冲的是一个动作慢半拍的斧手。他功夫稍弱,王庸早就发现了这点。而选择他作为突破口,也能大大提高成功率。
砰!
果然一冲之下,那人直接软倒在地,肋骨不知道撞断了几根。
王庸趁机就从缺口里往外跑。
“想跑?!”
这群人显然早就练过阵型,一人倒地,当即就有另一人补位上来。
刷一下,斧子就对着王庸面门砍下来,又凶又狠。
王庸眼睛一眯,左手骤然爆起,好似被踩了尾巴的蛇,蛇头弹起的速度如潮鸣电掣,瞬间就抓住了砍下的斧头柄。
而王庸另一只手则捏成掌刀,二话不对着敌人裆部就切了过去。
这是太极拳里的一招“雀地龙”,也是从战场上演化而来的。
太极拳本是刀盾兵留下来的拳法,一刀一盾,就是那阴阳鱼。
战场上盾牌兵顶着四米长的长矛,冲到敌人跟前,他的任务就是把敌人的长矛阵破开,让自己的兄弟们能冲上来。在敌人的枪阵还没冲破的时候,刀盾兵就持盾矮身潜进,避开上身的矛头,用刀猛捅对方下身。
雀地龙便是刀跟盾的演化招式。王庸抓住斧头柄的左手是盾牌,切向敌人的右手则是刀。
只听噗一声爆响,那个被王庸手刀切中的斧手顿时惨呼起来。
裆部一股污血流出,恐怕这辈子都失去做男人的资格了。
“嘿!”王庸趁那人惨呼的时候,猛然抓住他衣领,一声爆喝将那人抡了起来。刷的甩出一个半圆形攻击圈,逼退了另外几个想要包上来的斧手。
后边斧手刚追击几步,猛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飞过来。条件反射之下,有人抬起斧头就剁。
几斧子下去,黑乎乎的东西已经落地不动了。这时候才有人大骂一声:“艹,你们都不长眼吗?那是自己人!”
只是这话得未免晚了一些。那人早已经被砍死了。
这一个失误让一干斧手都是羞愧不已,等羞愧劲过去,再看王庸,早已经拔步冲进了那座的将军庙里。
“上!他这是自寻死路,我们正好来个瓮中捉鳖!”有人喊道。
于是一群人又乌压压冲上去,寒光闪烁,锋利的斧刃瞬间将庙门劈成了几半。
有几人刚想冲进去,却见王庸悄无声息的出现,当胸一推,那几人全都禁不住大力,跌了出去。
“再上!”
跌倒的人没爬起来,又有几个人往门里挤去。
这座罗成将军庙并不大,庙门才堪堪能容纳三人并行,王庸相当于据险而守,略占上风。
就跟攻城一样,敌人踩着云梯上了城墙,墙上的守军则将敌人一脚踹下去。
但是王庸却忽略了这批人手中的斧头。
斧手连续冲击不成,忽然改变了战法。三个人并成一排,也不着急往里冲,只是利用斧头的长度不断对王庸挥砍。
王庸往后躲避一步,他们就往前推进一步。
连续几次,王庸竟然真的如他们所,成了瓮中之鳖。眼看再退两步就是罗成的神像了,再无路可退。
进攻的斧手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一个个面露狞笑,愈加不急不躁起来。
王庸面色冰冷,用余光清点着外面人数。经过他方才一阵冲打,二十人的斧手已经折损了六七个,现在还能动手的顶多也就十四个人。
比二十是少了,但是比起王庸一个人来,又是多了很多。
“大不了拼着受重伤,直接从刀斧群里冲出去!只要留的命在,不怕这仇报不回来!”王庸做好了最坏打算。
那就是发动兵王心意把,利用狂暴的力量硬生生从人堆里冲出一条血路。只是届时王庸肯定会被砍伤,丧命不至于,断几根骨头是肯定的了。
而且有一点王庸很忌惮,苏瑞到现在还没出现。他不知道苏瑞是不是埋伏在别的地方。兵王心意把一旦发动,久战过后的他必然体力透支,怕是跑不出多远就会晕倒。
那样就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当年缅境一战,王庸就是因为使用了兵王心意把,最终体力透支而晕倒。只是不同的是,上次是在沙漠那种荒无人烟的地方,这回却是在城市里,处处潜藏着危险。
想到缅境,王庸心中骤然腾起一股强烈的杀意。眼前这些斧手似乎变成了当初围攻自己的雇佣兵,正是他们,让自己十几个战友全都殒命他乡!
一股血色在王庸眼睛里悄然蔓延开来,眼看王庸就要发动兵王心意把。
锵,忽然一声清脆的金铁声音惊醒了王庸。
却是有人扔进来一把斧头,没砍中王庸,却打在了罗成神像上。
发出声音的正是罗成神像手里那把长枪。
“是真枪?”王庸惊喜的喊道。
一抬手,握住了神像手里的枪杆子,刷的往上一提,只听嗤啦啦的摩擦声音响起,两米多长的大枪瞬间被王庸拔了出来。
枪拿到手中,沉甸甸压手。赫然是货真价实的铁枪!
王庸不禁胆气一壮,放声道:“罗将军,今日借你长枪一用,他日必还你十倍香火!”
随即双手端枪,猛然发力一抖。长枪嗡嗡震颤,爆出龙吟之声。那枪头闪成一朵花,让堵在门口的几个斧手惧是面色大变。
凡是练过功夫的都知道,十八般兵器里,真正能赢人的就只有刀枪剑棍,其他都是拿来玩意的,当不得真。老舍先生在《断魂枪》里讲“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枪是军器里最博大精深的、最难学的。是个人拿根棒子就知道到处乱敲,给他根枪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枪有百兵之王的美称,两军对阵最管用就是枪,刀棍还算不上。枪若使得好的,枪自己便有了生命。马踏连营之时,“枪似游龙”,一条丈长大枪把人马团团护住,枪头寒光到处,鬼哭狼嚎,大将百战百胜,靠的便是这种气吞山河的实力。大枪乃是改朝换代、扫荡乾坤的神器,古时候只要有一支大枪使得好的军队,便能摧枯拉朽,横扫下。
岳家军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王庸手中没有兵器还好,还可以慢慢怼死他。手中有了兵器,却是如虎添翼,干掉他的难度成倍增加。更何况那兵器还是大枪!
佛家生与死都在一念间,正是这瞬间的功夫,王庸就从死地里觅到了一线生机。将生死彻底转换!
“死!”
王庸平端着大枪,握住大枪尾部的右手陡然一点,就见枪出如龙,枪尖化作一点流星撞上了最前面一个斧手的咽喉。
这把枪虽然是铁制,可毕竟是神像手里的兵器,枪尖并不锋利。
一点之下,那斧手的咽喉却没能被洞穿。可是结果比洞穿更惨。
沉甸甸的铁枪加上王庸身体的力量,汇成一股巨大洪流,全都聚集在枪尖,撞进了斧手咽喉里。
只听咯吱咯吱的声音连绵响起,却又戛然而停。
王庸枪尖收回来,那斧手已经捂着咽喉倒了下去。
却是喉结直接被撞碎了。
生死搏杀,容不得半点留手。王庸现在完全是杀开了,也没空闲去考虑杀人的后果。先保住这条命再!
又是一朵枪花闪现,王庸手里的枪就跟毒蛇一样,眨眼间出现在另一个斧手面前。
那斧手看到了之前同伙的死亡过程,学聪明了。将斧面往自己喉咙处一挡,要挡住王庸点向自己咽喉的一枪。
王庸见状冷笑一声,握着枪的手腕一压,本来点过去的枪势,成了下砸。
铁枪终究是重兵器,一砸之下也不是人体能受得了的。
那自作聪明的斧手登时右肩膀中招,咔嚓一声,整个肩膀都断了。
王庸再抖枪横扫,那斧手半边脸颊都成了攻击目标,当的一下,斧手半张脸一下子被砸的稀烂,眼珠子都崩了出来,瞬间瘫倒在地。
堵住门的第三个斧手见势不妙,慌忙撤步后退。
只是依旧晚了一步,王庸枪上根劲勃发,长枪一下子弹出去老远,撞在了第三个斧手腰眼上。
那斧手连步子都没能迈开,一下子脚下打软扑倒在地。腰胯是人行走的中枢,腰胯坏了步子自然就迈不开了。
一眨眼间横扫三人,王庸收枪一杵,凛凛如罗成再世,一杆银枪之下从无生魂。